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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13:59: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楼主 行者说:
简介:五行大陆,人族衰落,鬼怪崛起。
北周,西凉,南越三大帝国明争暗斗,百年不休。
先天道,天一道,九天道,阴阳道四大道统趁势而起。
个性偏激,冷血无情的北周世子。
有情有义,丰神俊朗的沈家少爷。
冰雪聪明,美若天仙的可爱女侠。
借助三个人的传奇经历,还原天下道门的千年隐秘。
是仙侠也是灵异,是传记更是传奇。
儿女情长,江湖道义,庙堂争斗,神仙无敌,古典仙侠,请看:修仙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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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14:03:3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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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行者说:回楼主行者
之前我是在欢音达的微信公众号上面看到这个盲人作者的小说的,
挺喜欢他的作品的。
但后来他说他不写盲人题材了写了这个,
闲着没事,我就将内容转发过来,
也算帮他宣传宣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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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14:05:3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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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行者说:回沙发行者
五行大陆,北周帝国,豫州行省省城东阳府。
城东郊外的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独立宅院,即便青天白日也显得阴气森森,毫无人气。
宅院深处,位于地下的一间巨大堀室之内。
一位身穿大红道袍,面目清癯的老道士盘膝而坐。
他面前放着一个超大号的浴桶,整个浴桶被层层包裹,浴桶桶盖之上放着一块小号的神案。
神案上一排又一排放置着许多纸人,那些纸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些童男童女的样子。
红袍老道士的双手向后扒着自己的双肩,摆着一个较为奇怪的姿势,双目似睁非睁,似闭非闭。
嘴里念念有词道:“人身鬼身,妖怪身,藏在冥河镇三魂,藏在何处去,藏在七魄血海存,天盖地,地盖天,不让云散看青天,满天神佛化灰尘……”
随着他不停念动咒语,整个浴桶都开始自动摇晃起来,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茧而出。
约莫一柱香以后,摇晃终于停止,老道士也停了下来,睁开双眼,缓缓起身。
正在此时,堀室的房门一开,一位大腹便便,贼眉鼠眼,嘴边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红袍老道士近前,压低声音道:“道长,事情如何了?”
红袍老道士摇了摇头,无奈道:“想要炼出我这偏财降,根本没有捷径可走,哪怕少一个人也不行。”
八字胡中年人的眼神闪了闪:“最近报官的人越来越多,东阳府已经先后派了两拨捕快调查此案,听说就连本省巡抚都被惊动了,倘若这时候还要顶风作案,很有可能会露出马脚。”
“能不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不用多,一个月就可以,如何?”
红袍老道士非常果断的再次摇头:“不但不可能,而且必须要在三日之内完成,否则即便凑够了人数也照样前功尽弃。”
“员外不懂道术,贫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贫道已经尽力,究竟能不能成,就请员外自己定夺好了。”
八字胡中年人沉吟良久,眼中渐渐涌起一抹凶光,森然道:“既然如此,就请道长稍待三日,老夫这就立刻安排。”
红袍老道士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道:“一切请员外自行安排,贫道只负责作法,别的贫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八字胡中年人闻听此言,嘿然一笑,道:“道长多心了。老夫先行告退,道长凡有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去做。”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去。
八字胡中年人名唤刘昆仑,乃是豫州行省刘氏商行的大掌柜。
他本是盗匪出身,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巴结上了一位权贵,这才开始逐渐漂白。
在那位权贵的间接帮助下,更加上他为人果决,手段狠辣,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创下了刘氏商行这么大的基业。
刘氏商行在整个省城东阳府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商行,其经营范围,涉及客栈、酒楼、绸缎庄、钱庄、当铺、医馆等各行各业。
他刘昆仑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整个豫州行省的许多达官显贵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毫不夸张的说,他刘昆仑跺跺脚,整个东阳府都要颤三颤。
即便是东阳府的知府大老爷,论起威风,也远不如他。
刘昆仑一路走来,所过之处,下人纷纷施礼请安,他向着其中一个名唤曾靖的青年杂役吩咐道:“让田管家速来书房见我。”
名唤曾靖的青年杂役答应一声,赶忙小跑着去找管家。
刘昆仑径直来到书房坐下,有丫鬟第一时间为他沏上茶,他摆了摆手,道:“退下吧,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来打扰我。”
小丫鬟点点头,临走时也不忘了将书房房门关上。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材瘦削,长相十分精明的中年人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他先是敲了敲门,随即才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刘昆仑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桌面,发出啪啪之声,面无表情的道:“还缺最后三个,男女均可,但必须要在三日内凑齐,这次你亲自去办,一定要万无一失。”
田管家闻言大惊:“可是官府现在……”
不等他将话说完,刘昆仑直接打断道:“事情紧急,事关重大,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跟随我二十多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事成之后,你也不必继续留在府里做管家了,我亲自为你置办一处产业,你也好好享享清福。”
田管家钢牙一咬,脸色狰狞道:“东阳这边是肯定不行的,我直接去隔壁的三峡府抓人,老爷意下如何?”
刘昆仑依旧面无表情:“我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只要结果。”
田管家深吸口气:“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办。”
刘昆仑闻听此言,这才满意地笑了。
田管家转身出门,刚一拉开房门,只见门口正站着两名少女。
右边的少女秀发紫裙,明眸皓齿,服饰极为华丽,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定是富家小姐,豪门千金。
而左边那名身子微微靠后几步,一身下人打扮的红裙少女明显只是一名普通丫鬟。
刘昆仑跟田管家见状都禁不住脸色一变,刘昆仑狠狠一皱眉,望着紫裙少女,道:“诗妍来此何事?”
刘诗妍看也不看田管家一眼,径直走到刘昆仑面前,嘟了嘟嘴,不满道:“我听说爹爹你将女儿许配给一个瞎子了?这是真的么?”
刘昆仑向着田管家使了个眼色,还用眼角瞥了瞥门口傻站着的红裙小丫鬟。
田管家跟随刘昆仑二十多年,见状一下子便明白了刘昆仑的意思,赶忙一把拉起红裙小丫鬟,道:“老爷跟小姐说话,咱们退下吧。”
红裙小丫鬟不明所以,径直被田管家一直拉到了刘府深处的一个枯井边。
直到此时红裙小丫鬟才算反应过来,望着田管家,狐疑道:“管家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田管家面露狞笑,凑近她耳边道:“你刚才都听见什么了?”
红裙小丫鬟闻言更加不解:“什么意思?我没有听见什么呀。”
田管家眼冒凶光,一把扣住小丫鬟的脖颈,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语气森然道:“别怪我,这都是老爷的意思,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听见,但老爷他做贼心虚,他是不可能放心的,你就安心的去吧,下辈子记得投个好人家。”
………………
刘府书房内。
刘昆仑伸手拍了拍女儿的香肩,道:“乖女儿放心,为父怎么舍得让我的心肝宝贝嫁给一个臭瞎子呢,这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现在整个陆家因为这门亲事,完全臣服了我们刘氏商行,顶多两年的时间,为父便能暗中将整个陆家所有的生意吞并,届时为父会给乖女儿你重新选择一个真正的如意郎君。”
刘诗妍蹙眉道:“哼,爹爹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届时虽然可以退婚,但女儿的清誉却会受到极大影响,我才不要这样呢。”
刘昆仑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女儿的秀发,温声道:“乖女儿大可放心,届时为父会设法让陆家主动退婚,那个陆家的瞎子也会因为寻花问柳,不知自爱,以至于染上花柳病,英年早逝,这件事从头到尾绝不会有损乖女儿清誉的。”
刘诗妍闻听此言,这才展颜一笑,顿时真好似百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好歹毒的计策。
………………
最近曾靖非常得意,他虽然只是个刘府的普通杂役,但杂役怎么了,杂役也有杂役的春天。
他已经跟同在刘府为奴的小桃妹妹私定终身,就差作为刘府大老爷的刘昆仑点头了。
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就算刘老爷不同意,还有菩萨心肠的大小姐呢,大小姐她对小桃妹妹那么好,平时又是那么平易近人,只要她点头,刘老爷肯定也不会在说什么的。
每当想起即将要跟小桃妹妹永远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他就禁不住一阵狂喜,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在梦中笑醒。
他已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将会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来疼爱他的小桃妹妹。
是为爱,但也是为情,因为小桃妹妹从来就没有像别的刘府家奴那样嫌弃过他。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何德何能,会遇上像小桃妹妹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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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14:10:50 | 只看该作者
地板 行者说: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整个刘府死一般寂静。
刘府偏院角落的一间柴房里,昏昏大睡的曾靖忽地感到一股凉意袭来,即便身在梦中,他也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裹了裹被角。
就在此时,一阵女子的啜泣声毫无征兆的传入了他的耳里。
顿时他就一个激灵,直接从梦中惊醒,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地环视了一圈周围。
茫茫黑夜,除了窗外星星点点照射进来的月光以外,别无它物。
他长长呼了口气,自嘲一笑,刚想继续躺下睡觉,耳旁就又一次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啜泣之声。
刹那间曾靖汗毛倒竖,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如果刚才他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此刻他听得却格外真切,那声音真的仿佛就在自己的耳旁。
曾靖再不犹豫,直接滚下床铺,翻身跳起的同时,一把抄起了放在门后的一把镰刀。
战战兢兢的环视着屋内的所有角落,色厉内荏的道:“何方妖孽,我曾靖虽是他人奴才,但却从未做过违背良心之事,妖孽何故害我?”
随着曾靖话音落下的同时,柴房之内竟然凭空刮起一股阴风,接着一切恢复正常,女子的啜泣声再未响起。
曾靖浑身微微颤抖,原先的困意一扫而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站到了天亮。
一大早曾靖就急不可耐地去找他的小桃妹妹。
想要将昨晚之事说给她听,让她帮着自己分析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否则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生怕今晚再有怪事发生。
可谁曾想,任凭他跑遍整个刘府,始终也没有找到他的小桃妹妹。
问了其他杂役,也都说小桃从昨晚就不见了。
曾靖没来由的心中慌乱,只得壮着胆子去找一向都对下人们非常严厉的田管家询问小桃的下落。
却不想就连田管家也找寻不到,这就让曾靖心中更加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早饭也顾不上吃,连续询问了许多杂役,将近巳时才算从一位刘府的护院那里得知田管家早在昨晚就已经离府,至今未归。
曾靖失魂落魄熬了一整天,这一天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纯粹就是按着本能在干活,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一天到晚几乎滴米未沾,其他杂役虽然将这些看在眼里,但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个人会来关心他。
作为刘府的杂役,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半死,哪还有兴致去管他人的死活。
今晚的刘府宅院,轮到曾靖负责巡夜,他本想拒绝,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小桃的下落,就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心思去巡什么夜。
结果他刚刚将拒绝的话说出来就被刘府的一位王姓管事喝斥道:“混账东西,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尚且无暇他顾,你这厮反倒想要偷懒,门都没有,快滚快滚。”
………………
夜半三更,曾靖满腹心事地提着一个灯笼游走在刘府的各个院落。
当他走到刘府后院深处时,忽地听见前方黑暗处的地下似乎传出了女子的啼哭声,一瞬间曾靖险些惊呼出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灯笼也掉落在地。
曾靖从小便在刘府长大,他当然知道这处位于刘府最深处的后院,并非刘府内宅,而是一处早已荒废的空院。
还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前方黑暗处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女子虚影。
这个虚影曾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小桃,是你么?”
虚影一阵闪烁,眼看就要完全飞散,曾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直奔虚影冲去。
直直冲到虚影近前,曾靖才算彻底看清,虚影果真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桃妹妹。
只可惜此刻的小桃双目突出,脸色发青,实在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一时间曾靖真好似晴天霹雳般,彻底愣在了当场。
正在这时,曾靖只觉一股阴风迎面而来,随即他的腿脚竟然不听使唤,直接随着小桃的虚影直奔两丈外的枯井而去。
曾靖先是一惊,随即释然,下意识闭上双眼,心道:“罢罢罢,这样也好,就让你我做一队阴间夫妻吧!”
曾靖心念至此,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接坠入枯井。
扑通一声闷响,曾靖下意识地痛呼一声,随即不由得一愣,只觉身下软绵绵一片,自己的整个身躯竟然毫无痛处。
他赶忙翻身坐起,想要看清井内情形,怎奈枯井深约一丈,又恰好背光,在井上还可以勉强视物,但在这井下却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曾靖心中一动,连忙呼唤小桃的鬼魂,到了此时此刻,他又岂能不知小桃已死,若非眼前处处露着古怪,他真想放声痛哭一场。
怎奈无论他如何呼唤,始终得不到小桃的回应,刹那间他脑中仿佛电闪雷鸣,脸色煞白一片,喃喃道:“小桃妹妹,难道你已经魂飞魄散了么!”
想及此处,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悲痛,滚烫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道:“小桃妹妹,我……我一定要为你……一定要为你报仇!”
就在此时,只听井上传来脚步之声,红袍老道士跟刘昆仑二人并肩走至枯井前停下。
只听红袍老道士疑惑道:“刚才似乎有生人的啜泣之声,员外是否派人下去查看一番,然后再开始施法?”
井下的曾靖使劲捂着口鼻,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刘昆仑想都不想,道:“道长听错了吧,这么晚了,谁会闲着没事跑到这里,而且还藏在这阴森森的枯井之下。请道长赶快施法,彻底将这枯井内的鬼魂解决掉,最近老夫总觉得噩梦连连,提心吊胆。”
红袍老道士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丑化说在前面,员外许给贫道的十万两银子,只是炼偏财降的酬劳,至于解决这井下的诸多冤魂,还请员外不要吝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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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14:12:3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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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行者说:回地板行者
刘昆仑脸色微微一变,皮笑肉不笑的道:“道长一个出家人,没想到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无二,如此贪财,岂非与修道一途自相违背?”
红袍老道士双眼微眯,哂笑道:“员外此言差矣,修道一途无非是求长生,掌轮回,逆生死,转阴阳,夺天地之造化,窃万法之本源,岂能离得开法财侣地?”
“贫道不要多,再给一万两则可,否则就请员外另请高明。”
靠,这还不多?你怎么不去抢。
刘昆仑干笑一声,道:“好说好说。”说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动,忙道:“恩,老夫突然想起,道长是否可以用井下的所有鬼魂替代童男童女,这样以来,岂非不用再等三日?”
井下的曾靖忽听此言,只觉遍体冰寒,牙关开始微微打颤。
红袍老道士摇头道:“绝无可能,修炼偏财降所需要的是童男童女那种无比纯洁,尚未从先天之灵堕落为后天之灵的魂魄,而这井下都是一些满怀怨气的鬼魂,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昆仑微微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就请道长开始作法吧。”
红袍老道士并不答话,围着枯井转了几圈,忽地伸手入怀,同时抓出三枚一模一样的乌黑色符箓。
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直接喷到三张符箓之上,厉喝道:“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喝声刚落,三枚黑色符箓就凭空化为了三道乌光,唰地落入枯井之内。
也就是三枚黑色符箓入井的刹那,枯井之内就毫无征兆的阴风大起,空气中立刻响起一阵鬼哭咆哮之声。
一时间曾靖吓得亡魂皆冒,差点昏死过去,身子不由自主滚到了井底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多亏此刻阴风大作,鬼哭狼嚎,因而无论红袍老道士还是刘昆仑都没有注意到他所发出的动静。
………………
不知过了多久,曾靖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一切早已风平浪静,无论井内还是井外都是死一般寂静。
天光微微放亮,借着井口投射进来的光线,曾靖总算看清楚了井底的情形。
刹那间曾靖只觉心如死灰,悲从中来,直接不管不顾般扑到旁边一具女尸身上痛哭道:“小桃妹妹,我来迟也,我来迟也啊!”
井底约莫五六丈大小,遍地都是即将完全腐烂的女尸以及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类骸骨,情景之惨烈,当真骇人听闻。
曾靖哭地泣不成声,渐渐失去理智,哭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惊动他人。
正在此时,一只约莫蚊子大小的黄褐色虫子从小桃的尸身嘴巴里爬了出来,照着曾靖的手背就是一口。
说也奇怪,那虫子虽小,但一咬之下却十分疼痛,顿时曾靖便仿佛被蝎子蜇了似的,一下子便被手上传来的刺痛重新拉回了现实。
一缕刺目的天光透过井口,恰好照在曾靖的眼睛里。
他浑身一震,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先离开这里,而且一定要快,决不能让刘府的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否则不但无法为他的小桃妹妹报仇雪恨,就连他自己也会遭人毒手,死无葬身之地。
那天下之大,又能去哪里呢?
这个问题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报官,只有报官才能为他的小桃妹妹报仇雪恨。
可是官府会为他做主,替他的小桃妹妹报仇吗?
当然不会,像小桃跟曾靖这种刘府最普通的杂役,他们早就成了刘府的私人财产。
说直白一点,无论小桃也好,曾靖也罢,都相当于是刘家豢养的牲口罢了,他们的生与死,刘家当然有权利决定,官府根本无权过问。
那么这种情况下,凭什么去报官呢?
很简单,因为无数人命。
刚才刘昆仑跟妖道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最近两个多月东阳府的童男童女失踪案,正是刘昆仑跟那妖道所为。
只要将这个案子捅出去,不光刘昆仑跟妖道会完蛋,整个刘家也要完蛋。
这样的大案要案,官府一定要管,也肯定会管,眼下就只有这一条活路跟复仇之路,必须要快,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明白这些的曾靖就像疯了似的,拼命扒着井壁上略微突出一点的岩石,一个劲地向上攀爬。
怎奈他只是个普通杂役,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枯井深约一丈,虽然算不上多高,但井壁上突出来的岩石却十分光滑。
而且那些岩石也只是微微突出一点而已,并不是特别突出,因此当他每一次攀爬到离着井口还有三尺的时候,要么因为体力不支重新摔回井底,要么因为一不小心没有抓紧某块岩石导致重新摔回井底。
仅仅三次攀爬,他的双手就已经是血肉模糊,有的手指就连指甲盖都没有了,当真是惨不忍睹!
清晰的感受着手上不断传来的钻心巨痛,眼看着外面的天光越来越亮,曾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一炷香以后还没有离开这里,那么一切都要结束了。
快快快,正义我来了,我曾靖虽然只是个狗一般的人物,但我也有我的坚持跟信念。小桃不能白死,无数的生命不能白死,恶人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八次……
………………
卯时三刻,天光彻底放亮,刘府的所有杂役纷纷起床洗漱准备干活。
昨天训斥过曾靖的那位王姓管事背着手看了看众杂役,皱眉道:“昨晚负责巡夜的曾靖怎么没来交差?他人呢?”
众杂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道:“启禀管事,那曾靖从三更天开始就没有在巡夜了。”
王姓管事闻言大怒,厉声道:“什么,你确定?”
那人道:“小人完全确定,因为小人睡前喝了点酒,夜间有点腹痛,起夜两次都没有看到他。”
那人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个破衣烂衫,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青年人从刘府后院冲了出来,径直冲向府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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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20:01:3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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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行者说:回5楼行者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随即有人一眼认出了青年,喊道:“这不是曾靖么,他要去哪?”
王姓管事显然也认出了曾靖,不由恼羞成怒道:“混账东西,你要去哪里?”
曾靖一言不发,一把推开府门,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他不会是还没有睡醒吧,或者他是在梦游?”
“怎么可能,你们没有看见么,那小子浑身血迹斑斑,我敢打赌,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这是要逃跑啊。”
王姓管事听着众杂役你一言我一语的胡说八道,厉声道:“都特么闭嘴,曾靖无故旷工,简直罪大恶极,我这就去禀报大老爷。”
靠,你家的罪大恶极就是旷工啊?
………………
刘府内宅的主卧之中,刘昆仑抱着自己的第七房小妾睡的正香,软床之上,锦被里面,二人相拥而眠,那种画面不可过多形容……
他的这房小妾不光长得花容月貌,而且跟她女儿同岁,正是含苞待放,青春靓丽的好年纪。
就是在这种情景下,王姓管事不合时宜的敲开了主卧的房门。
刘昆仑强忍着一巴掌抽死王姓管事的冲动,寒声道:“究竟什么事快快讲来?”
王姓管事之所以匆匆忙忙,急不可耐地来打扰刘昆仑的美梦,纯属一时脑袋发热,被曾靖的大胆跟无视给彻底气极了。
但当他看到刘昆仑那副极度阴沉的脸色时,才算完全冷静了下来。
顿时冷汗冒出,结结巴巴的道:“老爷息怒,是……是那个叫曾靖的狗奴才,他竟然无故旷工,而且还浑身血迹斑斑的从后院深处冲了出来,招呼不打就直接出府去了。”
刘昆仑是真的被王姓管事给气笑了,语气森然道:“就因为这点屁事你就大清早的来恶心我,我看你简直是昏了头了,从现在起,你这个管事就不用……”
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脸色狂变,急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他从哪里跑出来的?”
王姓管事后悔莫及,面如土色的道:“老爷息怒啊,奴才知道错了,请大老爷念在奴才我追随您多年……”
不等他将话说完,刘昆仑就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大喝道:“你刚才说他是从后院深处跑出来的是么?”
王姓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身子抖如筛糠般道:“是啊,他就是从后院深处跑出来的。大老爷啊,奴才真的知道错了,要不您打奴才一顿好了,千万不能不要奴才啊!”
刘昆仑浑身颤抖,语气无比急促道:“快快快,你立刻带领四名护院去将那小子给我抓回来,不,带八名护院去,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小子给我抓回来,否则老夫就拿你去喂狗,快去快去。”
………………
刘府在整个东阳府总共有五处宅院,其中四处都在东阳府城内,位于城东郊外的就只有这一处宅院。
奇怪的是刘昆仑几乎从来就不在城内过夜,整日除了外出应酬以外,就是待在这处最为荒僻的宅院。
曾靖沿着山间小路,一路狂奔,路上是真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一旦被刘昆仑察觉他的异常,凭刘府的势力,也别说等他去报官了,恐怕还没等看到东阳府的城门就要被捉拿回去。
届时他一定死的比谁都惨。
老天保佑,小桃在天之灵保佑!
曾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长时间,就在他感到自己的肺脏几乎就要炸裂之际,这才终于看到了东阳府的城门。
刹那间他禁不住一阵狂喜,只要进了城,即便刘府的人追来了,他也不怕,大不了可以混入人群或者街巷之中,短时间内,刘府的人根本就别想找到他。
想及此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脚下的速度竟然真的快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一个念头在他心尖无比确认的闪现。
哪怕肺脏炸裂,哪怕生不如死,他一定要让整个刘家为他的小桃妹妹以及那些无辜的孩子们陪葬。
三百米。
二百米。
五十米。
就在他即将跑到城门前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非常急促的马蹄声。
王姓管事率领八名壮汉,杀气腾腾,快马加鞭地追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排无比豪华的马车车队正从东阳府城内缓缓开了出来。
王姓管事离着老远就已经看到了曾靖的背影,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向着身边的八名护院大喝道:“那人就是曾靖,快给我抓住他,快啊。”
无论曾靖是否真的勇敢,但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
并非什么武林高手,更非什么奥特曼超人。
本来他的体力就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之所以还没有倒下,而且还加快了一点速度,说白了凭的都是一股无比坚定的信念。
可如今敌人已经提前追来,并且双方力量非常悬殊,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能够抵御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怎么样呢?
曾靖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王姓管事跟八名壮汉纷纷跳下马来,其中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架起曾靖就要上马。
曾靖眼含热泪,放声狂笑道:“哈哈哈……老天何其不公啊!老天爷睁睁眼吧,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啊?”
那笑声跟喝斥声充满凄凉悲壮之意,仿佛将要破开虚空,直冲云霄。
东阳府虽然是豫州行省省城,但在整个北周帝国却算不上什么富饶之地。
所以一大早城门内外虽有路人经过,也只是寥寥几人匆匆而过罢了。
因而根本无人理会王姓管事等人的行为,顶多好奇的瞥来一眼,仅此而已。
就在两名壮汉刚刚将曾靖用绳索绑到马上,准备离开之际。
一排马车径直驶了过来,为首的一辆马车,车帘一掀,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便从里面跳了出来。
少年眼神灼灼地望着曾靖,朗声道:“天道无情更胜有情,否则何以众生平等?敢问兄台,上天究竟哪里不公?”
王姓管事跟八名壮汉以及曾靖,全部都惊呆了。
天底下当真有这般美男子么?
白衣胜雪,束发青巾,潇洒中带着恬静,俊美下不失英气!
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好像都不足以形容这少年的长相!
靠,小小年纪就这般妖孽,将来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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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5 20:02:2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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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行者说:回6楼行者
俊朗少年剑眉蹙起,逼问道:“兄台答不上来了么?”
曾靖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大怒道:“既然老天有眼,那我曾靖又有何罪,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俊朗少年大步上前,伸手指着曾靖,问向王姓管事道:“你是这些人的首领是吧,此人究竟身犯何罪,竟被你们用绳索捆绑?”
王姓管事见这俊朗少年不光相貌惊人,有神仙之资,就连穿着打扮跟一言一行都充满一股贵气,深知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因而也不敢因为他小小年纪轻视他。
听到问话赶忙回应道:“公子爷有所不知,此人乃我刘府家奴,我奉主人之命将他抓回,请公子爷不要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后面的马车也都停了下来,车帘一个个先开,许多少男少女纷纷下了马车,犹如众星捧月般环绕在俊朗少年身边。
其中几名少女更是让自己的娇躯紧紧挨着俊朗少年,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看的在场众人无不羡慕。
王姓管事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看这些少男少女的举止跟服饰,全都不是等闲之辈,其中几人他还见过,都是东阳府出了名的富家子弟,如今这些人竟然全部都以眼前这位俊朗少年为首,少年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俊朗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本公子的问题,他究竟身犯何罪,你家主人才派你们将他抓回?”
王姓管事强装镇定,向着俊朗少年躬身一礼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是那句话,请公子爷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王姓管事话音刚落,紧紧挨着俊朗少年的一名圆脸少女就娇斥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家小玉哥哥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家小玉哥哥是什么身份吗?”
紧随其后,另外的一帮少男少女也都纷纷向着王姓管事大声喝骂。
其中有人更是一眼认出了王姓管事,嚷道:“我好像见过此人,此人应该是刘昆仑府上的家丁。”
众少年一听,那就骂的更加来劲了。
这个道:“我当是谁,原来只是刘氏商行的一个狗奴才,怎敢这么跟沈大哥说话,应该将他殴打一顿才是。”
那个道:“就算是刘昆仑那个老匹夫亲自来了,也不敢这么顶撞沈公子,竟敢说沈公子多管闲事,殴打一顿都太轻了。”
王姓管事脸色铁青,但他深知这些少男少女一个个极有背景,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官宦子弟,他根本就得罪不起,因而只能强忍怒气,丝毫不敢还嘴。
俊朗少年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他人家事,官府尚且不管,本公子自然也不会真的多管闲事,走吧走吧。”
王姓管事跟八名壮汉闻听此言,一个个如蒙大赦,赶忙纷纷上马就要离开。
曾靖脸色大变,想都不想的哭喊道:“这位公子救我,我有天大的案情要上报官府啊!”
俊朗少年脸色微变,向着身后两名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护卫几个闪身就到了曾靖马前,一言不发直接锵地一声拔出腰刀割断了曾靖身上的绳索。
刘府的一名壮汉想要阻拦,直接就被其中一名护卫一个肘击给撞下马去。
王姓管事重新跳下马来,脸色极为阴沉的盯着俊朗少年,道:“公子这是何意?”
俊朗少年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这位兄台说他有天大的案情上报官府,本与我无关,怎奈本公子天生喜欢看热闹,所以就想送他去报官,也好听听究竟是什么天大的案情。”
其余少男少女听了这话,也都纷纷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也都想听听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案情。”
王姓管事深吸口气,望着俊朗少年,寒声道:“我知道这位公子你不是一般人,但是呢,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家主人刘员外也是整个东阳府甚至整个豫州行省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定公子的长辈跟我家员外也都不是外人,所以还是请公子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插手此事,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不等俊朗少年开口,那位圆脸少女就轻啐道:“呸呸呸,简直大言不惭,我家小玉哥哥乃是堂堂本省巡抚加的公子,你家员外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跟巡抚大人家攀亲戚吗?想瞎你的心了狗奴才。”
其余少年也都哄堂大笑,纷纷指着王姓管事一阵笑骂。
王姓管事跟八名刘府护院皆是脸色煞白,几乎异口同声般道:“原来是沈公子,多有得罪,公子勿怪,我等这就告辞。”
说罢,再不犹豫,纷纷上马,快马加鞭,很快就去的远了。
直到此时,曾靖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便昏死了过去。
………………
昏昏沉沉之间,曾靖仿佛感觉到一股又苦又热的汤药灌入了自己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缓缓醒了过来,感觉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张软踏之上,身上盖着香气扑鼻的锦被,外衣不知道被谁已经脱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清纯的笑脸。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眉眼之间跟他的小桃妹妹颇有相像的小丫鬟正站在他的床前。
小丫鬟见他醒来,忙道:“公子感觉好些了吗?”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少女,曾靖忽地心中一酸,颤声道:“多谢姑娘,感觉好多了!”
小丫鬟替曾靖掖了掖被角,这才道:“公子请稍待,我这就去禀报大人。”
说罢便径直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就领着一位霸气凛然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人十分和蔼,直接一把握住曾靖的手,温声道:“可怜的孩子,究竟发生什么了,能跟伯伯说说么?”
曾靖虽然身体虚弱,但见此情形,闻听此言,还是禁不住热血沸腾,忙不迭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从他跟小桃私定终身讲到小桃突然失踪。
从小桃的鬼魂出现讲到刘昆仑跟妖道的对话……
在此期间,中年人始终一言不发,一直都是静静的听他讲述。
而那个小丫鬟却早已是听得泪眼朦胧,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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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6 07:30:38 | 只看该作者
8楼 竹林听雨说:
我去欢迎达公众号,找不到这本小说。
本楼来自 掌中世界IOS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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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4:23:1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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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行者说:回8楼竹林听雨
这个作者在那里写的是:瞎子王笔记,这本是发到百度上的,百度可以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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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4:26: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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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行者说:回板凳行者
约莫小半个时辰以后,曾靖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交代了清楚。
一时间中年人双眉倒竖,厉声道:“孩子你辛苦了,本官代表东阳府乃至整个豫州行省的老百姓向你说声谢谢,自此以后,你就直接留在本官府上做事,至于那些丧尽天良的恶徒,本官自会处理。”
说罢,中年人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向着小丫鬟吩咐道:“笑笑去给曾贤侄安排膳食,好好照顾他。”
名唤笑笑的小丫头答应一声,赶忙跑到厨房给曾靖端来了一碗鸡汤跟一张鸡蛋大饼,曾靖早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等开吃,仅仅闻着鸡汤跟大饼的香味,就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笑笑嘻嘻一笑,脆声道:“是不是需要我来喂你吃呀?”
曾靖闻言,顿时面颊发烫,连声道:“岂敢岂敢,在下自己来便可。”
说罢坐起身子,伸手从挨着软踏的一张小几上的盘子里拿起大饼,头也不敢抬的默默吃了起来。
笑笑眼看着他那副十分局促,完全放不开的神态,不由笑道:“没想到你那么勇敢的人,脸皮这么薄呢,是不是我看着你吃你就吃不踏实了呀?”
曾靖听了这话更觉尴尬,忙转移话题道:“让姑娘见笑了。敢问姑娘,刚才那位莫非就是本省的巡抚大人么?”
笑笑点头道:“是呀。”
曾靖略一沉吟便道:“我应该是被巡抚大人的公子救回来的是么?不知沈公子何在,我应该当面致谢才是。”
笑笑连连点头,道:“恩恩,正是我家公子爷将你救回来的,我家公子爷人非常好呢……”
说到这里,她脸色微露黯然之色,道:“只可惜我家公子爷不务正业,他此刻应该正跟那些纨绔子弟在一起饮酒作乐呢!”
曾靖张了张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笑笑便抢先道:“好啦,你慢慢吃吧,我先去看看公子爷回来没。”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豫州行省巡抚沈清风虽是文官出身,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武官的印象。
因为他身上丝毫都没有文官身上那些文弱跟书香之气,反而充满了武将身上才有的那种霸气凛然,藐视生死的豪迈之气。
而且此人为官从来不讲任何潜规则,眼中向来不容哪怕一丁点沙子。
谁都知道,当今北周帝国,皇帝暗弱,整个帝国的军国大事全都是当朝首相,国丈曹森一言而决。
这种情况下,就连北周皇室成员尚且还要巴结曹森,何况他人。
可沈清风偏偏就是不买曹森的账,不但从未巴结过曹森以及其他曹党大员,甚至还主动出击,公开以一人之力叫板当朝首相跟整个权倾朝野的曹党。
什么,曹党官员建议皇帝废后?那肯定是你曹森的指使啊,别人不敢直言上奏,我沈清风何惧。
第二天早朝,沈清风就单枪匹马开始率先揭发曹党许多大员的种种罪状,甚至直接将苗头指向北周帝国真正的决策者曹森本人。
虽然这件事最后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皇帝依旧在被逼无奈之下,下旨废后,曹党仍然把持朝政,权势熏天,但经此一役,沈清风算是彻底出了名。
许多忠臣贤士,甚至是曹党成员,都对他的胆量感到钦佩。
开玩笑,这种十死无生的事情,就连皇室自己都不敢去做,无论再对沈清风有意见,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跟勇气啊,毕竟这种事情弄不好是要全家死绝的啊!
果然,曹党的报复仅仅不到一个月就突然降临。
满朝七十二名御史联名上奏,他们列出了沈清风的十四条大罪跟二十六条小罪,要求皇帝跟朝廷严惩沈清风这样的千古佞臣。
什么,你问哪来的这么多罪名?
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找一个人的优点或许有点难度,但想要找出一个人的毛病,那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况且给沈清风负责捏造罪名的那可都是此中高手,绝对的专业人士,别说几十条了,如果不是担心太过夸张,就算几百条罪名那也是轻而易举啊好不好。
沈清风本是贵族出身,他祖上乃是北周帝国的开国元老,到了他这一代,不光继承了祖上安国公的爵位,而且年纪轻轻就成了当朝太子的第一亲信,官居太子少保之位,虽无太大实权,但身份地位却相当之高。
但尽管如此又能如何呢,面对着整个曹党的步步紧逼,皇帝直接下旨永久收回沈清风家族的所有爵位,并且将沈清风贬为了工部侍郎,以观后效。
要知道,虽然太子少保没什么实权,可一旦太子登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即便如此,曹党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编造了这么多罪名,皇帝你竟然只是收回沈家的爵位,那怎么行,怎么对得起我们胡编乱造的心血啊。
既然皇帝跟太子是你沈清风的最大靠山,那我们曹党就直接釜底抽薪好了,皇帝暂时动不了,那不是还有太子的么。
总之我们曹党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你沈清风就等死吧。
仅仅五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京城禁卫军统帅曹圣就突然率领五千禁军冲入东宫。
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实在是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整个东宫八千多人斩尽杀绝,就连东宫喂养的飞禽走兽也没有放过。
宫女也好,太监也罢,甚至是太子的妻妾,太子妃跟太子良娣也没有幸免。
硬生生将帝国的储君,当朝的皇太子逼的自杀,想想吧,这些人究竟是多么疯狂!
只是为了报复一个沈清风,用得着这么灭绝人性跟疯狂屠杀么?
当然不是,皇帝暗弱,早已对曹党构不成威胁,但太子不同啊。
沈清风作为太子的第一亲信,他的意志往往也能完全反应出来太子的意志。
而且几个月前被废掉的皇后娘娘乃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能不怀恨在心么,既然早晚都要干掉太子,那当然就要赶早不赶晚了。
那就这么堂而皇之,毫无技巧的逼死储君,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曹党就不担心皇室的彻底反弹么?
靠,曹森作为北周建国以来的第一权臣他能是个傻子么?满朝上下的曹党成员能是傻子么?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当然不敢这么疯狂啊。
太子妄图弑君谋反这个罪名够不够?
太子私通皇帝的嫔妃这个罪名够不够?
如果还不够,那就说:东宫之内有妖人作乱,他们残害了太子跟太子妃。
曹圣将军率领禁卫军去晚了一步,虽然没有救得了太子,但却将作乱的妖人全部斩杀,已经为太子跟太子妃报了仇。
反正东宫的所有人畜都已经死绝,那晚究竟在东宫都发生了些什么,还不是随便曹党胡说八道啊。
这种情况下,原本就一蹶不振的皇室跟软弱无能的皇帝又能如何?
要兵权没兵权,要财权没财权,难道让整个皇室率领宫女太监去跟曹党同归于尽么!
可是就是在这种天翻地覆的朝廷大乱之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作为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沈清风,最后不但没有丢掉性命,反而安然无恙的去了豫州行省,担任了行省的巡抚。
相当于豫州行省最大的地方官,因为豫州行省并没有像北周帝国其它行省那样设置总督。
这一目不光让那些依旧忠于皇室的极少数忠臣贤士完全惊呆了,就连曹党的许多大员也都彻底蒙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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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4:27:2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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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行者说:回10楼行者
傍晚时分,沈清风连饭都顾不上吃,亲自率领巡抚衙门神捕营的三百五十名捕快,杀气腾腾的直奔位于城东郊外的刘府宅院而去。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前往,他沈清风何等人物,刘昆仑再有势力,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商人罢了,直接让神捕营大统领或者交给东阳府知府去办足以,但他还是去了,原因只有一个,他根本就信不过其他官员,他要亲自审理此案,为死者们讨还公道,替天行道,彻底铲除这些穷凶极恶,灭绝人性的恶徒。
你刘昆仑不是暗中结交过权贵么?
你刘昆仑不是财大气粗,有恃无恐么?
好好好,既然一般的官员制不住或者不敢制你,那本官就亲自出场,一个行省的最大地方官为了你一个商人都亲自上阵了,这样总行了吧。
数百名神捕营的捕快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看到了刘府那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宅院,没办法,虽然已经天黑,虽然离着还有二里地,但想不看见也不行啊,只见火光冲天,仿佛血色残阳,火借风势,完全笼罩住了整个刘府宅院。
沈清风脸色极度阴沉的率领大队人马奔到了刘府宅院二百米处停下,盯着明显早有准备,领着一帮家丁远远就跪在这里的刘昆仑,冷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刘昆仑向着马上的沈清风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草民刘昆仑率领府上家丁参见抚台大人。回大人的话,半个时辰前,突然来了一伙贼人,他们不光洗劫了草民的府邸,临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将草民的老宅付之一炬,草民恳求大人为我做主,严惩那些贼人,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沈清风面孔一阵抽搐,忽地扬手道:“来人,将刘昆仑以及刘府的所有管事都给我抓起来,带回神捕营,接受审讯。”
他话音刚落,唰唰唰几百名神捕营的捕快几乎同时跳下马来,二话不说直接冲入人群,刘昆仑见状大惊,嘶吼道:“抚台大人为何如此,草民究竟身犯何罪啊?”
沈清风双眉一扬,冷喝道:“有人举报你刘昆仑就是东阳府童男童女案的凶手,本官将你抓回受审,倘若你的确无罪,本官不光会立刻释放你,也会当众向你赔礼道歉,赔偿你的所有损失,但如果查明属实,你刘昆仑就百死不足以赎罪。”
刘昆仑心中一阵冷笑,面上露出悲愤之色,怒吼道:“冤枉,冤枉啊。”
沈清风不再多言,挥手道:“留下二百人帮着救火跟查看府内情形,余者押解所有嫌犯随本官回城。”
………………
现在的曾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吧,他最心爱的小桃妹妹不幸惨死,至今大仇未报,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难过吧,沈清风已经说了,让他以后直接留在沈府做事,沈府虽然不见得比刘府华丽,但是从某些角度来说,根本不是刘府所能相提并论的啊,这可是豫州行省最大地方官的府邸,能在这里做事,哪怕只是做个最不起眼的小杂役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可以说,仅仅凭这一点,他曾靖的后半生就算有了非常不错的着落。
约莫二更天的时候,就在曾靖打算脱衣上床开始休息之际,屋外突然传来脚步之声,紧接着房门一开,浑身酒气,俊脸通红的巡抚公子就被笑笑扶了进来。
笑笑向着曾靖投来一抹深深的歉意,嗫嚅道:“曾公子,真的对不起,笑笑给你惹祸啦!”
曾靖闻言一愣,不及细想就听巡抚公子道:“曾兄你好,我叫沈玉,刚才我听笑笑说了你的事情,心中无限好奇,特来请教。”
曾靖赶忙躬身一礼道:“沈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玉笑道:“好好好,曾兄果然爽快,听说曾兄见过女鬼,本公子一直都不相信鬼怪之说,烦请曾兄将女鬼之事细细说来,本公子洗耳恭听。”
曾靖闻听此言,只觉心中一痛,强忍着心底的一丝不快,道:“对不住了沈公子,小桃乃我挚爱,既已惨死,我便不想过多提及,万望沈公子见谅。”
沈玉伸手拍了拍曾靖的肩膀,笑道:“曾兄年纪轻轻,何须如此痴恋亡人,这样可好,曾兄仔仔细细将女鬼之事说给我听,满足我的好奇心,本公子便将笑笑这丫头送你为妻,这丫头仍是完璧之身,而且心灵手巧,兰心蕙质,将来定是一位贤妻,曾兄意下如何?”
不等沈玉话音完全落下,小心翼翼扶着沈玉的笑笑就脸色忽地煞白,娇躯更是禁不住一阵颤抖,看着沈玉的眼神之中充满绝望。
笑笑的反应,原本就有些酒醉的沈玉自然毫无察觉,但一旁的曾靖却看得真切,沈玉话音刚落,曾靖就脸色一沉,道:“我曾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强人所难,非君子与大丈夫所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沈公子一表人才,甚至有神仙之资,何故非要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公子虽然对在下有恩,但也不能如此羞辱在下,大不了在下将这条命重新赔给公子。”
沈玉一愕,苦笑道:“曾兄不要误会,既然曾兄不肯,那就算了,告辞告辞。笑笑咱们走。”笑笑面无表情的扶起沈玉往外走去,边走边听沈玉小声嘟囔道:“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啊!”
曾靖眼看着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他这才长长叹了口气,熄灭屋内灯烛,脱衣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
次日一大早,曾靖刚刚吃罢早饭就被沈清风叫到书房,沈清风开门见山的道:“刘昆仑的案子贤侄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官正在亲自审理,有了消息会通知你的,通过此事,足以看出贤侄你乃是一位人品高尚,坚强勇敢之人,本官对你的人品十分看重,自此以后你就直接留在我儿沈玉身边,充当他的随从跟书童,本官希望你能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家玉儿。”
曾靖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沈清风长叹一声,无奈道:“贤侄有所不知,我儿哪里都好,但偏偏就是不务正业,甚至是放浪形骸,不知自爱,他娘走的早,我因为公务繁忙,无暇多管,照这样下去,他早晚都要误入歧途的啊!贤侄如果可以帮着本官让我儿幡然悔悟,本官一辈子感念贤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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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7 14:28:0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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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行者说:回楼主行者
曾靖恍然,本想开口拒绝,开玩笑,他曾靖顶多是个下人,论文采、武功、仪表、出身等等,有什么资格跟巡抚的公子相提并论,凭什么去影响巡抚公子的人品啊,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硬生生忍住。
士为知己者死,沈清风何许人也,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人家凭什么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况且沈公子无论如何也等于救过自己的性命,即便自己影响不了沈公子的人品,完成不了沈大人的嘱托,但能不能做到跟去不去做完全就是两码事啊,想及此处,曾靖只得苦笑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沈清风很是欣慰的伸手拍了拍曾靖的肩头,道:“多谢你了贤侄。”
………………
一日正午,沈玉应邀前往东阳府最大的酒楼醉仙居,参加一次小规模的诗会,与会者要么是东阳府的青年才俊,要么就是跟沈玉一样的官宦子弟跟富家子弟。
笑笑面无表情的给沈玉打扮了一番,沈玉原本就属于那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类型,即便破衣烂衫,污头垢面,也很难掩盖住他那神仙之资,如今再加上笑笑的精心打扮,情景可想而知。
什么绝世美男,什么王孙公子,跟沈玉一比,真好似野鸡与凤凰,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沈玉从书台上拿起一把用玉竹做成的折扇,略一沉思便提笔在扇面上写道:“玉竹小扇金莲花,目若朗星舞天纱,疑是神仙下凡来,笑看红尘胜星华。”
写罢他满意地笑了笑,将折扇递到笑笑眼前:“本公子的题诗如何?”
笑笑抿了抿嘴,语气稍显嗔怒的道:“谁都知道,公子爷虽然不知自爱,不务正业,但却天赋惊人,一向都是东阳府乃至整个豫州行省的第一才子,写出来的诗句当然非同小可,岂是我一个随随便便可以送出去当做货物的小丫鬟所能评价的。”
沈玉一愕,伸手刮了刮笑笑那娇俏的琼鼻,笑道:“哎呦,我说怎么感觉我家笑笑今天这么不对劲呢,原来是生气了啊。”
笑笑眼圈微红,转开脸,悲声道:“笑笑算个什么东西,怎敢生公子爷的气,只要公子爷别讨厌笑笑,笑笑就已经是万幸了!”
沈玉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笑笑嘤咛一声,心里根本生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反抗跟抵触的情绪,顺势坐在了少年腿上。
沈玉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温声道:“小傻瓜别生气了,本公子一直都没有拿你当做下人,你在我心里跟亲妹妹也没什么区别,昨晚之事是我不对,你不要怪我,其实我只是觉得曾兄为人真诚,人品正直,倘若你能真的一辈子跟着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笑笑闻言,脸色一变,急声道:“我不要,我一辈子伺候公子,否则我宁可死了。”
沈玉无奈的笑了笑,放开少女,道:“好了,诗会就要开始了,本公子该启程了,你留在家里,没什么事就好好休息休息。”说罢直接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笑笑痴痴地望着少年已经消失的背影,心中莫名涌起一抹哀伤!
世界上真的会有王子跟灰姑娘的事情么?
就算有也肯定不是自己吧,自己顶多只是一只癞蛤蟆或者丑小鸭罢了。
………………
今天的东阳府醉仙居直接被袁氏商行的大小姐袁晓彤全部包了下来,专门用作举办这次的东阳诗会。
这位袁大小姐正是昨日紧紧挨着沈玉的那位圆脸少女,别看她才十五周岁,但自从这位袁大小姐看到沈玉的第一眼,她就暗自下定了决心,此生非沈玉不嫁。
要知道,古代无论男女都远比现代人成熟较早,十五周岁在古代别说恋爱了,即使嫁人生子也并不稀罕,甚至十分常见,所以这位袁大小姐的情感虽然有点一厢情愿,但却也合情合理。
其实何止这位袁大小姐,整个豫州行省,凡是见过或没见过沈玉的千金小姐,才女名媛,谁不想嫁给沈玉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沈玉似乎都是最为称心如意的绝好郎君啊。
至于坊间流传沈玉好色成性,不务正业,在这些官家小姐,豪门名媛看来,那算个啥啊。
将近午时,曾靖亲自驾着马车将沈玉送到了醉仙居门口,还不等沈玉下车,袁晓彤就领着一帮少男少女迎了出来,其中刘氏商行的大小姐刘诗妍也赫然在列。
袁晓彤抢在其他人前面,先一步跑到马车前,脆声道:“小玉哥哥,我来接你啦。”
沈玉刚一先开车帘,袁晓彤就毫不避讳的伸手扶住少年,道:“小玉哥哥慢些。”
沈玉下了马车,转头向着曾靖道:“曾兄随我一同进去吧。”
不等曾靖答话,袁晓彤就连忙向着醉仙居门口的伙计叫道:“还愣什么,还不将小玉哥哥的马车安排好。”
两名伙计答应一声,一人赶忙将沈玉的马车驾到了醉仙居专门的停车位,另一人赶忙去给沈玉的马儿准备上好的草料。
袁晓彤众人通通围在沈玉身边两侧,众星捧月般将沈玉一路迎上了醉仙居的二楼,曾靖看看众人那无一例外的富贵打扮,再看看自己这身寒酸的行头,顿感浑身上下大不自在,但作为沈玉的贴身随从,沈玉既然已经发话,他也只得忍着尴尬,跟着众人一起上了二楼。
众人上到二楼刚一坐下,就有专人端来了果盘点心以及酒水放满了餐桌。
袁晓彤跟另外一位瓜子脸的少女抢先坐在了沈玉左右两边,曾靖直接往沈玉背后一站,并不入座。
刘诗妍看着沈玉的目光先是惊艳,随即转为冷漠,淡淡道:“今日虽然说是诗会,但最终目的无非是以文会友罢了,小女子不才,诗词歌赋略知一二,琴棋书画也略懂一些,今日正好向咱们东阳第一才子沈玉沈公子请教请教,不知沈公子肯赐教否?”
袁晓彤跟那位瓜子脸的少女闻听此言,皆是脸色微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沈玉笑道:“这位姑娘十分眼生,不知是哪位千金?”
沈玉话音刚落,一位黄衣少年就接口道:“沈兄,这位乃是刘氏商行的千金,家父的义女,芳名诗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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