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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笔记:那年,那人,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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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4 19:06: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楼主 横空出声说: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我正给客人按摩,老板和同事都不在店里,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和客人说了声抱歉,停下手上的动作,掏出电话凑近听了听,原来是我的姨爹。
  我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接起了电话,平时姨爹是很少给我打电话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
  “喂,姨爹。”
  我笑着喊了他一声,心想,‘如果姨爹没啥大事情的话,我就告诉他等一下再聊,我正忙着呢。’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姨爹那有些颤抖的话语:“小涛,你给忙着?”
  我心里一沉,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顾不上回答姨爹的问题,赶忙出言道:“姨爹,怎么了?你在哪点?”
  姨爹道:“我们来昆明了,不过要回去了,你先忙么。”
  听着姨爹那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我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自觉的,声音也就变大了许多。
  “你们来昆明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现在在哪点?我过来找你们。”
  “啊青跌倒了,我们送他来看病,这哈要回去了,你不要来了。”
  我手上一紧,赶忙问道:“啊青他怎么了?究竟是咋个了?你说清楚啊。”
  “好了不说了,你先忙。”
  言罢,姨爹就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我有心想回拨过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又想起了客人还在等着呢,因此打消了心中的这个念头。
  收起了手机,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一颗心跳的厉害,脑海里只是徘徊着姨爹的话语,啊青跌倒了。
  啊青是怎么跌倒的?严不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却是一无所知。
  但既然能来到昆明看病,那情况绝对不会太好,不然一般的跌打损伤,也不至于要来到省城才能治疗。
  想到这里,我的一颗心越发的慌了,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管怎样?先等到下钟了再说吧。
  我和客人说了声抱歉,又继续按摩了。
  客人显然也听出了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对,他温言问道:“小马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我勉强的笑了笑,感激的道:“没事的。”
  接下来,我一边按摩,一边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情,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停,但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今天的一小时走的特别慢,好不容易熬到了下钟,送走了客人,收整了一下床铺,我片刻也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姨爹。
  “喂姨爹,究竟咋个了?啊青咋个会跌倒?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电话那头,姨爹的话语有些颤抖,似乎他正处在寒风中,舌头根本不受他控制一般。
  “啊青昨晚上跌倒,我们今早上送他上来的,这哈我们要回去了,已经出昆明了。”
  “意思是很严重呢噶?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咋个又要回去。”
  “医生说,医不好了,不有办法了,让我们送回去得了。”
  我的脑海嗡的一下,顿时变成了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什么医不好了?究竟是咋个了啊?”
  电话那头,姨爹吞吞吐吐的不肯再说,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我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那你们现在到哪里了?我来找你们。”
  姨爹道:“已经出了昆明了,你不用来了。”
  “那你们先回去,我坐车回来。”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和他说了什么?姨爹对我说:“小涛,你别回来了,也不方便,你一个人不有办法。”
  我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拳头捏的咯吱作响,都什么时候了,还是那句话,不方便不方便,难道看不见了,兄弟家人也不要了吗?
  很多时候,亲人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难道他们就没有意识到,这样只会给我们的内心造成更深的伤害么?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句你看不见,算了,不用了,我们来吧就敷衍了事,反正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对我们的关心,对我们的爱,但我看来,这样的爱,只是伤害。
  每每听到这些话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久而久之,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特别是此时此刻,啊青都那样了,这可是自己的兄弟啊,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胸中的怒火全都涌到了脸上,我不自觉的爆了句粗口,啪的一下把手机摔在了沙发的扶手之上。
  渐渐的,我恢复了些许理智,尽管已经是心急如焚,却开始冷静的思索了起来。
  我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同学——海波,他就在附近上班,要是他有时间的话,最快能送我去坐车的一定就是他。
  拿起手机听了听,两点半,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这个点了,海波他们饭店里应该不忙了。
  我不在耽搁,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海波,电话接通,我没有寒暄,直接就道:“海波,你这哈给得闲了?”
  听着我口气不对劲,海波有些担忧的道:“忙好一哈了,咋个了噶?”
  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低沉的道:“嗯,我要回陆丰一趟,你看方便的话,送我去一哈西部客运站么。”
  海波一愣,下意识的道:“你要回克陆丰,你一个人噶?”
  “嗯,是呢。”
  “好,你等我几分钟,我过来。”
  我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点头道:“好,是了,那就这种么。”
  挂上电话,我又赶忙把电话打给了老板,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我和老板请了假,老板没有迟疑的答应了。
  老板说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让我等一下,同时也安慰我不要太担心,也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我感激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嗯,好的。”
  挂了电话,我赶忙到按摩床的桂子里找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和身份证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再拿上手机的充电器,又坐回沙发里,焦急的等待起来。
  等待的过程中,我脑海里一直在翻滚着姨爹的话语,啊青跌倒了,医生说医不好了,我们要回去了。
  我的心在坠落,不停的坠落,仿佛掉进了深渊。
  连带着,我的双腿也有些发软,似乎脚下那坚硬的大地也在摇晃,松动,裂开,最终也会同着我的心一起,坠落到那无尽的深渊一样。
  我想打电话给二叔,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下一刻我就退缩了。
  我害怕,害怕会听到我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我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没事的,啊青不会有事的,医生的话不能信,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想从病人身上搜刮更多的钱而已。
  绝对是这样,啊青那么强壮的一个小伙子,只是跌了一跤,怎么可能会有事?
  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啊青的笑脸,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了昨天。
  他站在我跟前,一边咳嗽一边笑着道:“涛哥,今晚我请你去吃烧烤。”
  声音有点嘶哑,但话语却还是和以往一样,显得中气十足,一股意气风发的感觉扑面而来。
  也难怪如此,啊青今年终于出来上班了,自己赚钱自己花,离开了二叔二婶,他好像变得越发的开朗起来。
  我真心替啊青感到高兴,他这个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再过几年,到了结婚的年龄,怕就没那么自由自在了。
  更何况来到陆丰,兄弟姐妹也都在这里,要有个什么事也能相互照应。
  我也笑了:“请我吃烧烤,那你有没有钱啊?给发工资了?”
  啊青仰头大笑起来:“有呢嘛。”
  听着啊青笑的开怀,我的心情也格外的好,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好,那今晚就宰你一顿了。”
  又扯了一会,啊青反手拍了拍我的手臂,道:“嗯,涛哥你先玩着,我克那边溜一趟,晚上又过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啊青跨上摩托车,一阵风似的飞驰而去。
  就在我回想着这些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了,他们又仔细询问了我一下具体的情况,我简略的说了说,其实,具体的情况连我都不知道。
  老板安慰着道:“那你路上要小心,上班不着急,事情办好了再说,你也不用太着急了。”
  我感激的点点头,不多时,海波也到了。
  和老板们打了一声招呼,我搭上海波的肩膀,走出了按摩店。
  出租车里,海波看着我,担忧的道:“意思是出了什么事情噶?”
  我强制性的压住了快要崩溃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在见到儿时的玩伴,小学的同学之后,我的情绪开始稳定了起来。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但语气还算平静,我大概的说了一下啊青跌倒的事情。
  海波显得有些吃惊,虽然我说的不清不楚的,但他似乎也猜测到了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海波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出言安慰我道:“你也帽老实担心了,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沉默,也有些尴尬。
  虽然不想说话,我还是强打精神,问了问海波的工作情况,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了西部客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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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5 00:51:00 | 只看该作者
沙发 文公子说:
沙发,切入点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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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1-12-15 01:54:41 |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倒数第一说:
什么狗屁原创,标题都是盗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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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1-12-15 03:43:23 |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岁月如风说:
继续啊,怎么没有后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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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5 05:23:27 | 只看该作者
5楼 追忆青年说: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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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5 13:45:55 | 只看该作者
<
6楼 横空出声说:回 楼主横空出声说
  海波把我送上了汽车,找到一个靠前的位子坐下,又把身份证和车票交给了我,这才嘱咐我道:“那我就先过去了,你等哈就打电话给他们来车站接你一哈,路上小心点,到了告诉我一声。”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感激的道:“好,麻烦你了海波,你这哈过去么,给会迟到啊?”
  海波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不咋个,来得及呢,那我就走了噶。”
  我松了一口气,道:“是了是了,到了我说给你。”
  海波离开之后,我靠在了椅背上,沉默了好久。
  时间还早,车上的乘客还不多,我呼出一口气,一咬牙,把电话打给了我爸。
  电话接通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压低了声音,道:“喂,阿爸,你们这哈在哪点?”
  阿爸的语气也很低沉:“嗯,我们都还在陆丰呢。”
  我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想问清楚啊青目前的具体情况,但话语却停在了嘴边,打了一个转,出口的却是:“那你们要什么时候回克么?”
  阿爸接话道:“差不多了,等你姨妈们收点东西,我们就走。”
  我赶忙道:“要不然么你等我一哈,我这哈已经在车站坐上车了,估计五点多就到陆丰了。”
  阿爸有些吃惊:“啊么,你坐上车了啊?哪个送你过来呢?”
  我回答道:“海波送我过来呢。”
  阿爸道:“好么,我等着你,到了么打电话给我。”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就在阿爸准备挂上电话之前,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艰难的问道:“阿爸,啊青究竟是咋个跌倒呢?”
  阿爸听了,叹息一声,沉默了片刻才道:“昨晚上从床上跌下来呢,金枣他大舅们才知道,他们哎他送去了县医院,县医院说不有办法,让赶快送昆明,我们就一起上昆明了,去了医生说是治不了了,让我们拉回来得了。”
  听着阿爸的话语,我的一颗心缓缓缩紧,再缩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
  我张开嘴,半晌之后才干涩的道:“意思是跌着头噶?”
  阿爸痛惜的道:“是呢么,跌着头,检查了是脑出血,医生说了,他整个脑袋里都是血。”
  我双耳嗡嗡作响,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仿佛要抓住最后那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我不甘心的道:“意思也不可以做手术噶?”
  阿爸道:“医生说了,他出血呢地方有好几个,出血量还大,手术呢成功率太低了,与其硬生生呢挨上一刀,还不如送他回来算了。”
  阿爸短短的几句话,直接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与幻想,脑出血,居然是脑出血,只是从床上跌下来,怎么会酿成脑出血啊?
  我简直是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啊青那么好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脑出血联系到一起才对啊?
  啊青才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不久,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的脑海变得混乱不已,一会儿浮现出啊青那阳光般的笑容,一会儿闪现出阿爸那一句句沉重的话语,真实的是如此的真实,但我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接受。
  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但周围乘客的说笑,前方汽车的轰鸣,以及头顶飞机的呼啸都在一遍遍的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啊青真的跌倒了,是脑出血,治不好了,我,将要失去我的好兄弟,永远的,永远的失去他。
  我的心还在一点点的收缩,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收缩,似乎我要缩到一个谁都看不见,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忽然感觉到有些冷,明明是盛夏时节,那种冷还是一点点的往我的身体里钻,往我的脑海里钻,往我的心里钻,不多时,从内而外,冰冷无比。
  我蜷缩成一团,闭上双眼,一张脸贴在了车窗的玻璃之上,冰凉而坚硬,如同此时此刻的我。,
  难道这玻璃也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痛苦了吗?不然它为什么也会那么冷呢?
  我更加用力的贴上去,似乎要陷进玻璃里去,更像是要从这一块玻璃之上,截取到一丝丝温暖与慰藉一般。
  车上的乘客多了起来,车站的工作人员爬上车来,开始检票。
  我没有睁眼,蓦然的递出车票,又蓦然的收回了手。
  汽车开始动了,嘈杂的声浪渐渐远去,发动机的嗡鸣与乘客的说笑声,随着车速的快慢而变得时远时近,仿佛一场既真实又虚幻的梦境。
  各路方言灌入我的双耳,有牟定的,有元谋的,更多的是陆丰的。
  平常听来是如此亲切的乡音,此时却掀不起哪怕是一丝的波澜,我的内心如同一潭无边无际的死水,就此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汽车到了哪里,我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停在了那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
  我爸有五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
  而啊青就是我二叔的大儿子,他比我小三岁,是我众多的兄弟姊妹之中,最帅,最白,最懂礼貌,最心善,嘴最甜,也是最爱笑的一个。
  因此,啊青不管在大人那边,还是在兄弟这头,都是最受欢迎的。
  搜刮着啊青在我脑海里最初的记忆,那是在一个遥远的夏天。
  我大概上三年级,他上一年级。
  那时候二叔家在外面开饭馆,在我印象里,啊青是第一次回来,他穿着一套枣红色的新衣服,一双好看的小皮鞋,胖乎乎的身体,显得有些笨拙。
  最好看的是他的脸,白里透红,眉清目秀,一看就非常讨人喜欢。
  但是我却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弟,一看到他我就很生气,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但看到他就是不爽,不自觉的就想欺负他。
  其实我当时是在嫉妒啊青呢,为什么啊青能跟着父母去大城市生活?而我却要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为什么啊青能穿那么好看的衣服?而我穿的却是那么的破破烂烂?为什么啊青的零花钱那么多?而我却只能看着小卖部的零食,可望而不可及?
  嫉妒化作行动,我开始欺负起了啊青。
  小时候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而糖纸也是其中的一种,我们会去垃圾堆里,找到各种喜糖的糖纸,那就是我们的宝贝。
  有上面印着喜字的,印着花草的,印着牛羊的,印着娃娃的,五颜六色,色彩缤纷。
  要是谁找到一张不同于其他人手里的糖纸,并且非常好看的话,那个人绝对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而每个人都会为了这个原因,在一个个垃圾堆里,乐此不疲的寻找着。
  我们会把找到的糖纸洗干净,摺起来,然后用一根橡筋扎好,变成整整齐齐的一捆。
  玩的方法也很简单,两个人的话,我们会事先商量好糖纸的数量,然后把糖纸正面朝上放在两人中间。
  然后石头剪刀布猜拳获得胜利的那个人,就可以伸出一只手,拍一下地上的糖纸。
  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拍,也不管你是拍在糖纸的旁边,还是拍在糖纸之上,总之规定就是一次。
  假如说糖纸在你的一拍之下,从正面翻到了反面,那你就赢了,翻过来的糖纸就会属于你的战利品。
  这个游戏虽然简单而幼稚,但它当时在我们这一群小屁孩的圈子里,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时候的小孩,只要能从裤兜里掏出一打厚厚的糖纸的话,绝对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而我,在这个游戏上花的心思并不少,因此,我的技术在同伴中也属于顶尖的那一波。
  但只要看到啊青我就来气,别人都是辛辛苦苦,废寝忘食的去垃圾堆里找糖纸,可他呢,他才不去找,他都是去小卖部里买来很多的糖,吃完以后才来和我们玩。
  无形之中我们就落入了下风,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准备作弄一下啊青,倒是要让他好好的吃上一个大亏才行。
  于是我假借随便玩玩的名誉,和啊青玩起了拍糖纸。
  啊青居然傻乎乎的答应了,我高兴坏了,但小脸上却是不露痕迹。
  游戏开始了,果然,和我料想的发展一模一样,啊青虽然会玩,但技术一般,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只是一个上午,他口袋里那一打厚厚的糖纸,就落入了我的口袋之中。
  我太高兴了,居然那么简单,我居然把啊青的所有糖纸都赢了过来。
  啊青虽然显得很沮丧,但却没有耍赖,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想法越发的活跃了起来。
  啊青虽然没有了糖纸,但他有钱啊,我为什么不把赢来的糖纸卖给他呢?
  想到这里,我更加兴奋了,我似乎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正一点点的向我敞开。
  我迫不及待的和啊青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在表达上,我做了一定的修改,最终,啊青眨眨眼,答应了。
  他掏出了两毛钱,买走了我手里的糖纸,我表现出一副很肉痛的样子。
  啊青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似乎感觉占了我很大的便宜一样,然后抓着糖纸,高兴的提议要和我再玩一回。
  我内心都笑开了花,但面上却有些犹豫,拿出所剩不多的糖纸,我唉声叹气的道:“才有这么点了,肯定一下子就被你赢走了,还是算了吧。”
  啊青却很着急,非要我和他一起玩,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
  半晌之后,啊青的糖纸又到了我的手里。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好几次,啊青的零花钱终于被我掏空了。
  看着我一只手拿着糖纸,一只手拿着刚才还是他的钱,啊青哇的一声哭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啊青那白皙的脸上往下落。
  看着啊青的眼泪,我却幸灾乐祸的笑了,谁让你那么有钱的,活该,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旁边一个小伙伴看不下去了,笑着对我道:“你也太缺德了,赢了他的糖纸不算,还要卖给他再赢回来,你还是他哥呢。”
  听到这话,我有些后悔,但嘴上却死不认账,我大义凛然的道:“关我什么事啊,是他偏要和我玩的。”
  听到这话,啊青哭的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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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5 13:57:06 | 只看该作者
7楼 横空出声说:
有人说我的标题是盗版,我很费解,不清楚我盗了谁的版?我看过那人那山那狗这个电影,电影很好看,也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就因为我借用了一样的形式,写了这个标题,就能称之为盗版的话,我无话可说。难道这样的借用是天理不容的吗?为什么就要那么的疾言厉色呢?实在是搞不懂。我诚惶诚恐的想了半天,我也没有攻击过这位仁兄啊,也没有抨击过算命啊,那我和那位仁兄是有着什么仇什么怨呢?实在是费解。本来这事情也不算个事情,当没看到就可以,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感觉到了有点恶心。嗯,怎么形容呢?就像你正在吃一块面包,都吃一半了,发现中间夹着一条虫子,虽然虫子没有罪,但看到了这一目,我恶心啊,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把那一半面包扔进垃圾桶里,送他到他该去的地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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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05:30:35 | 只看该作者
8楼 大棚说:
感谢楼主的精彩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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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06:42:20 | 只看该作者
9楼 竹林听雨说:
走自己的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爱说啥,随他去吧。不需过多计较予纠缠,做快乐的自己!文笔非常好,希望你多快好精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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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08:30:51 | 只看该作者
10楼 四叶草说:
接着写啊,吊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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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15:53:15 | 只看该作者
11楼 伊水清悠说:
留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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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17:26:13 | 只看该作者
12楼 倒数第一说:
回复 7楼 横空出声
那标题如果你觉得不是盗版的话,可以叫撞车吧,几年前就看过同样标题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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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6 22:28:28 | 只看该作者
<
13楼 横空出声说:回 6楼横空出声说
  嫉妒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你攀比,仇恨,再变得疯狂,最后吞没你的理智,让你沉沦进那无尽的深渊之中而难以自拔。
  庆幸的是,嫉妒并没有在我的内心生根发芽,我的头顶始终有着一束光,虽然我不曾看到它,但它却一直照亮着我,明明中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那幼稚而可笑的嫉妒不见了,仿佛晨曦驱散了白雾,露出湛蓝而宽广的天空。
  天空中,白云在飘荡,鸟儿在翱翔,星星在发光,我们在歌唱。
  而我和啊青的关系,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变好的?总之,我们变成了好兄弟,真正的好兄弟。
  我们一起爬树摘杏子,一起下河抓蝌蚪,一起到田里捉蚂蚱,一起在屋后的泥地上玩弹珠,时光匆匆,我们也在一天天长大。
  期间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们吃完饭,奔跑在了上学的路上。
  我们说好了,谁先跑到学校,谁就是第一。
  一声令下,三道小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嗖嗖嗖的跑了出去。
  我一马当先的跑在了前面,啊青跑在了中间,小妹跑在了最后。
  身体带起了狂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脖子上的红领巾打了一个转,飘在了我们的身后,仿佛每个人都长出了两条火红的小辫子。
  我们大声的笑着,惊起了林中的小鸟。
  一条大黑狗站在不远处的门后面,对着我们张口咆哮,脖子上的狗链被拉的笔直。
  路上的大人们赶紧退到一边,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耳边似乎还传来了他们的话语:“跑慢点,小心跌倒了。”
  那话语似真似幻,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片刻间就随风飘散。
  我们胀红了小脸,都不敢减慢速度,啊青虽然被我甩在身后,但离的并不远。
  他拼命的要追到我,但总是差着那么一点点距离,那距离看着很近,就是怎么也追不上。
  更何况,小妹正在啊青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呢,虽然小妹跑不过我俩,但她也不愿意输啊,因此,我们三个谁也不愿意停下来,谁都想当那个第一。
  作为大哥的我就更加不愿意输了,那样的结果我根本无法接受。
  我赶忙吸了一口气,咬牙再一次加速,试图彻底甩掉啊青和小妹。
  果不其然,变化非常明显,学校已经姚瑶渴望,没有意外的话,第一又是我的了。
  这个念头刚起,啊青的大笑声,由远及近的从身后扑了上来:“哈哈哈,涛哥,我来啦。”
  我心里一着急,已经顾不上去想啊青是怎么追上来的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加速,加速,再加速,我绝对不能输。
  就在这时,由于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脚上的凉鞋一个不稳,顿时有了即将脱落的趋势。
  我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我猛的停下脚步,凉鞋还是脱离了我的脚掌。
  我下意识的弯腰捡起凉鞋套在脚上,就在我弯腰的同时,身后的啊青哇哇大笑着撞在了我的屁股之上。
  我被啊青撞的朝前扑去,我摇摇晃晃的站住了,但身后的啊青却从我的身侧飞了出去,跌在了一条阴沟里。
  下一刻,啊青的大叫变成了大哭,他捂着额头,从阴沟里站了起来。
  只见啊青满身的尘土,他闭着眼睛,泪水不要钱的从他的脸盘滑落。
  鲜红的血液顺着啊青的指缝,与泪水一起,流淌到了脖子里,再滴到了衣襟上,只是片刻的功夫就红了一大片。
  我被这一目吓呆了,赶上来的小妹也被吓呆了,场面有着一瞬间的定格。
  我和小妹的脸上都是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啊青只是在那里放声大哭,血还在流着,看着着实的恐怖。
  我终于回过神来,嘱咐了小妹看着啊青,我回去叫奶奶,小妹点头答应之后,我转身不要命似的往家里跑去。
  奶奶和我一起,匆匆忙忙的来到啊青跟前,奶奶心疼的拉着啊青,快步往诊所而去。
  还好,啊青的额头只是撞开了一个口子,伤口不深,连针都没有缝,只是抹了点药膏,贴上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再用白色胶布粘出一个井字就完事了。
  事后,我和小妹都被臭骂了一顿,当然,主要是骂我,我也很自责,要是我不停下来,啊青就不会跌倒,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骂归骂,这件小事随着啊青的伤口彻底长好之后而变得烟消云散。
  我们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大人们也只会在我们特别调皮的时候说上两句。
  农村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谁没有个磕磕碰碰呢?蹭破点皮,撞开个口,流点血,长个疤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因此也没几个人会为这点小事情而变得大惊小怪。
  我的思绪被停车的动静给打断,乘客们开始陆续下车,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陆丰了。
  我没有着急下车,趁着等待的功夫,我打电话说给了我爸,让他过来接我一下。
  没一会,车厢里没人了,我凭着感觉站起来,试探着走下了车。
  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我又站住了,我不确定能找到一个比这里还更安全的地方,而站在原地,至少我身后还有一辆汽车。
  过了好一会,我爸的电话来了:“小涛,你在哪点?我来到车站了,不有见你么。”
  我下意识的转头环视,以便我爸能远远的看到我,我低声道:“我还在车站里面呢,在一张昆明车旁边,你看一哈。”
  又过了一会,我爸在电话那头道:“哦,看见你了。”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没一会,我爸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往车站外走去,我没有问啊青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爸也没有说,似乎我和他都有了某种默契一般,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绕开了那个我们都不愿意讨论的话题。
  气氛沉默而压抑,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我俩的脚步声还回荡在了我们的耳边。
  脚步声是那么的凌乱,也是如此的沉重,犹如我们的内心。
  我爸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说了两句,又挂了。
  他对我说道:“他们已经提前回克了,听我说你要回来,小伟他爸们等着我们。”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下却是了然,小伟他爸就是啊青的大舅,之前我一直想着啊青的事情,也没有想过回到了陆丰,要怎么才能回到老家?
  现在倒是好了,和他们一起坐车,省了不少的事情。
  我们在路口站了一会,小伟他爸们的车就到了,车门打开,我们坐了上去。
  刚刚坐定,小伟他妈就转头对我道:“啊么,小涛你是咋个回来呢,你一个人会有法噶?”
  语气还是那么的亲切,但却失去了往日的热情。
  小伟他妈是一个极其热情好客,开朗健谈的人,与小伟他爸形成了最直观,也是最鲜明的对比。
  但是今天,她的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下来,一丝化不开的哀伤,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昨晚,啊青就是在她们家跌倒的,那么,她们无疑是最了解整件事的经过的了。
  我想询问,我想问清楚这一切,我想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话来到嘴边,我又退缩了。
  我点头道:“嗯,大妈,是我一个朋友送我来坐车呢。”
  大妈好奇道:“你呢朋友,给是小寇噶?”
  我摇头道:“不是,是小海波,你给认得?”
  大妈疑惑自语道:“小海波,是哪家呢啊?”
  我爸接话道:“就是老冬家呢儿子了么,也是在昆明炒菜。”
  大妈好像还是没想起来:“老冬,哪个老冬啊?”
  三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就是我们三对那个老冬啊,你会认不得噶?三对呢,金家义家隔壁那个了么。”
  由于是一起说的,听着有些杂乱,但我却是听的明白,第一个是我爸,第二个是小伟他爸,第三个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意外,居然是小伟的外婆,她怎么也要回去呢?
  这个疑问刚刚从脑海里浮现而出,我的一颗心就往下沉去,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笼罩了我的身心。
  按理说啊青病重,要回老家,他的舅舅和舅母也要跟着回去,这并不奇怪,但啊青的舅母的妈也要回去,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毕竟,老人家也是七十多的高磷了,而从陆丰到老家,可是还有着三小时的车程,一般情况,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回去的。
  想到这里,我又感觉到了一颗心缓缓缩紧的窒息感,答案呼之欲出,我却连正视它的勇气也没有。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身体也紧绷了起来,我集中了所有的心神,想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我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
  脑海的思绪变成一团乱麻,突然,我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一个奶奶要回去的理由。
  说不定,是她家里面有别的事情,顺便女儿们要回去,也就一起回去了。
  对,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我似乎抓住了最后那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不能救命,但却可以安芯。
  我用这个我都不相信的理由,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催眠着身心。
  我想跑,想拼命的跑,想跑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终于跑了,天空灰蒙蒙的,大地黄登登的,没有山川,没有河流,没有绿草,也没有小鸟,放眼看去,只有一条条漆黑而狰鸣的裂缝,如同一张张择人而食的大嘴,正等待着猎物自己掉落下去。
  我还在跑着,身后的危险还没有消失,正在快速的接近着,我要跑,我要使劲的跑,我不能被身后的东西抓到。
  突然,一个声音从灰蒙蒙的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炸响在了我的耳边。
  那是小伟外婆的声音,声音苍老,语气慈爱,只不过,话语里的那一丝哀伤,却是隐藏不了的。
  只听她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唉,小青他是哪哈落气呢?”
  另一个叹息声接着炸响,那是小伟他妈的声音。
  “三点多一点。”
  我猛然转身,脸上写满了惊恐,张开嘴看向了那灰蒙蒙的天空。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我,轰隆一声,整个世界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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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6 22:34:46 | 只看该作者
14楼 横空出声说:
感谢楼上朋友们的阅读和支持,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写一些,不定期更新。但故事不会太长,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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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6 22:38:3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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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横空出声说:回 12楼倒数第一说
别如果了,肯定不是。因为你说那个文章,我没有看过。桐类型的,我只看过电影,那人那山那狗,还看过小说,那年那蝉那把剑,我算是套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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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7 16:51:02 | 只看该作者
<
16楼 日久说:回复12楼倒数第一
同样标题的晓说很多啊,为什么要纠结呢
本帖来自微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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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7 17:03:09 | 只看该作者
17楼 雨天说:
管他盗版撞车还是套用伤害到你了吗?他找你要吃的了吗?碍着你啥事儿了吗爱看不看不看拉倒被别人称为老教授,真以为自己是教授说啥都是对的。说话不过脑子就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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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7 17:03:27 | 只看该作者
18楼 雨天说:
顺便留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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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7 22:46:36 | 只看该作者
19楼 俱往矣说:
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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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8 22:33:18 | 只看该作者
<
20楼 横空出声说:回 13楼横空出声说
  很难形容我那一瞬间的心情,是绝望是痛惜?是震惊还是恐惧?是愤怒又或是抗拒?
  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字字如刀,一下下的切割着我那一颗冰冷的心。
  只听大妈叹息着道:“从昆明回来呢这一路上,他难了好几回了,一难起来他就使劲捏住那双手,看着他是老实呢痛苦呢,看呢我们心疼死了。”
  说到这里,大妈有些哽咽,后座上的奶奶也是摇头叹气,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奶奶才接着道:“那他给有办法说话呢?”
  大妈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道:“早就不有办法了,我们叫他,他就用手紧紧呢捏住我们呢手,他是清楚呢,也认得是我们叫他,但就是说不出来了。”
  我爸接话道:“是呢,反正你叫他他是认得呢,就是不有办法说。”
  大妈道:“有一回么怕是老实呢难了,我们就问他,啊青,给是老实难过噶?他就是使劲呢挣,过了一哈么还开始淌眼泪。”
  顿了一下,大妈接着道:“后面来到小雄家门口,他二舅母说要回克一趟,我也回克了一哈,还不有折回来,他们就打电话来说是小青落气了。”
  听到这里,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在了座位的背上。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非常僵硬,一动不动的,仿佛成了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
  我不是没有面对过死亡,四年前,我的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
  奶奶的一只手抬在空中,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握住她那只松软而枯槁的手,听着她老人家艰难的大口喘气。
  奶奶的喉咙里好像有一口痰,上不来也下不去,一呼吸就呼噜作响。
  她老人家正徘徊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一时间难以解脱,家人们哭成一片,但我却没有哭。
  我只是静静的拉住了奶奶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交代着。
  奶奶的喘气声越来越绵长而高亢,仿佛一列准备奋力启动的老式火车。
  不一会,奶奶的喘气声开始遍弱,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至了无声吸。
  奶奶的手垂落了下来,我们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老人家那沉重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就像墙上挂钟的钟摆,永远也不会停。
  在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人生的无常。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亲人的离去,是如此的震撼,也是如此的突然。
  尽管如此,今天的震撼,今天的突然,还是胜过了那天奶奶的离去。
  啊青,二十岁的年纪,花一样的青春,生命居然定格在了今天。
  从我接起姨爹的电话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就那样死去了。
  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见上啊青的最后一面,他就那样的离开了我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我是真的接受不了啊,啊青的身体明明那么好,我明明两个月前还见到他,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就不想念我们么?他怎么舍得离去啊?他呢游戏,他呢摩托,他呢篮球,他都不留恋么?
  他呢父母,他呢兄弟,他呢朋友,他都不挂念么?
  大妈的诉说还在继续,我从他们的交谈之中,拼凑出了啊青之死的全部经过。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起,据我爸说,有一天啊青对我爸说,他最近老实头疼,已经疼一个多星期了。
  我爸问他有没有去医院?是不是感冒了?
  啊青笑着说还没有,等到发工资了再去。
  我爸告诉他,要是还疼的话,就来拿钱去看,他点头答应了。
  由于啊青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根本不像是病了的样子,我爸也就没当城一回事,总以为是他酒喝多了,才导致的头疼。
  为此,我爸还说他酒要少喝点了,他也满口答应,胸口拍的砰砰作响,脸上却挂着大咧咧的笑容。
  其实,啊青的头疼一直都没有好,不但没有好,反而还有着加重的趋势。
  他估计也有点慌了,就回家了一趟,本意是想和二叔他们拿点钱,然后去医院看看的。
  但是,要了二叔他们没给他,他们以为啊青是乱花钱了,一天到晚就跟着那些酒肉朋友乱跑,这怎么行呢。
  再说了,啊青也上班了,要培养他的独立能力,不能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样会把他惯坏的。
  啊青要了一次二叔他们没有给,也不好意思再说,虽然他也顺嘴说了一下头疼的问题,但一家人都没有在意,所以,要钱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陆丰,啊青的头疼还在加重,第一个发觉问题的人是他的舅母,因为啊青是住在她们家里的,所以她是第一个发觉有些不对劲的人。
  一天,在饭桌上,看着啊青早早的就放下了碗,他舅母奇怪的道:“小青,你这几天是咋个了?平时都要吃两大碗饭呢,咋个这几天才吃一碗了啊?”
  啊青呵呵笑道:“这几天头疼,不咋个想吃,不有事,就当减肥了。”
  说完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舅母担忧的道:“头疼,不有听你说么?那给老实疼?不行么就去医院看看。”
  啊青不在乎的点点头,笑道:“过两天看嘛,要是还疼么就去瞧瞧。”
  同样的,大妈虽然有些担忧,但根本没有往更严重的地方去想,啊青表面上的建康,再一次的蒙蔽了所有人。
  直到啊青出事的前一天,他去到了我五输那里,五输问他是不是没上班?他说是没上,头疼来诊所打针。
  五输问他有没有好点了?他说还是疼,怕是要去县医院看看呢。
  五输表示赞同,告诉他不能大意了,不行就去医院,啊青点头答应,说是明天就去,告别了五输,他回到了他大舅家,结果,当天夜里就跌倒了。
  明明中似乎早已注定,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平时啊青都是和小伟他弟弟住一间房的,但那晚小兵出去玩了,没有回来,因此,啊青具体是什么时候跌倒的?又是怎么跌倒的?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啊青舅母的哥哥起来跑厕所,回来的时候,忽然看见啊青他们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他就想过去把门关起来。
  去到门口刚要有所动作,他居然看到了房间的地板上有一个人,那正是啊青。
  他吓坏了,赶忙推门而入,来到啊青跟前,一边喊啊青的名字,一边想把啊青扶到床上去。
  但他根本就扶不动,来不及多想,他满头大汗的跑下楼,叫来了啊青的大舅和舅母。
  几个人七脚八手的把啊青抱到了床上,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几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三人一边把啊青背下楼,一边开始四处打电话,啊青的大舅开上车,赶忙把他送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做了初步的检查,大概诊断是脑出血,但由于啊青的出血量实在太大,县医院不敢接收,让他们赶快转到昆明去看。
  这时,我爸妈到了,我姨爹姨妈到了,五输五婶也到了,一群人商量之后,赶快把情况告诉给了正在往陆丰赶的二叔和二婶。
  最后,一致决定我爸他们先送啊青上昆明,小伟留下来等二叔他们,众人没有耽搁,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想与死神赛跑,想从他手里把啊青拉回来,昆明到了,第一时间送进了医院。
  但医生的回应却如同晴天霹雳,二叔二婶也到了,他们央求着医生,可是医生还是摇头叹息。
  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可以手术,但意义并不大,要家属坚持的话,签字了就可以做,但大概率的结果是,病人下不了手术台。
  二婶号啕大哭着坐倒在了地上,二叔哭喊着跪在了医生面前,两人一遍遍的重复着救救我加儿子,可是医生的回答还是那句话。
  我无法想象,那一瞬间二叔和二婶的心痛与绝望,我也无法想象,他们最终是怎么做出决定的?
  啊青的弟弟小宇,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泪水,他被吓到了,这一切来的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惨,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其实,接受不了的又怎会只有他呢?在场的所有成年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
  最终,二叔和二婶决定了,送啊青回家,不让他再去手术台上挨那一刀。
  之后的千百次,我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一颗心都会忍不住的颤抖。
  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做出这个决定呢?
  从医院大厅走出来的那一刻,二叔和二婶的心死了,他们的天空里没有了太阳,失去了阳光,变成了黑暗。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二叔和二婶开心的笑,他们的心头,从那天开始,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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