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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何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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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平凡的失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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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9 23: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21楼 何为孝说: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然开始了,昨天已经结束,不管有多少忧伤那也是过去永远的过去。晴天又是一个晴天,每个人都不讨厌晴天,因为它始终能够给我们带来好的心情。
俞老四已经决定放弃了所以他的心情也仿佛是这晴天,因为他彻底的放下了,如果一个人能把真正的情感放下那么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就是晴天,当然我们朴实的俞老四根本不能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不需要明白,他已经做到了,有些事情我们根本不需要明白明白就是不明白不明白就是明白。
今天俞老四起得很早因为他今天已经决定找李春光到派出所解决事情了。俞老大当然理解兄弟的辛勤,他没有阻止兄弟这样做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回乡的物品,他知道这对于俞老四来说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俞老四也没有走进李春光的屋子只是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走、吧!李春光就等着这一天然而他终究没有失望,这场内心大战李春光胜利了,不折不扣的胜利了。他脸上挂着微笑胜利的微笑,迈着轻松的步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俞老大笑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俞老大脸上挂着微笑愉悦的微笑,李春光有些茫然他琢磨不透不知道这个山西人到底为什么而开心。俞老大道:“不牢您了挂怀已经没事了,咱还是赶快走吧。”李春光又笑着道:“好,那咱们一起。”说着李春光走了出去。俞老四手里拿着他们的生活用品俞老大抱着小海明随着李春光赶奔派出所。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李春光首先走了进去俞老四老少三人也就跟了进来。此时的派出所早已经坐满了人,正中央做的那个人鱼老大他们很熟悉,就是手里握着两个核桃的那人,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他的身份此时已不用说了,能坐在那个位置上除了派出所的领导还能有谁呢?周围还有很多人鱼老大他们当然不认识,他们也不需要认识。
那个手握核桃的人扫视了周围一眼缓缓的道:“李春光俞老四你们今天所要解决的事情我会一碗水平端,把你们各自的户口本都拿上来。”俞老四翻开背包将户口本递了上去,那个所长看了看各自的证件道:“好了现在你们谁先说?”李春光当仁不让首先开言道:“所长是这么回事我闺女在八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失踪了,全家人为了她不知道留了多少泪,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可在一年多以前没想到突然又回来了,这使得全家人十分高兴,她说是被人拐卖了至于说卖到了哪里我闺女倒是没有说,回来的不久她就到外地打工去了,可没想到从山西来了两个人非说是他是我家的女婿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在我家里弄了一个天翻地覆他们走了,这不,最近又带着孩子来了非说是我女儿的孩子您说这可如何,哎!”李春光就是李春光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说话不给人留话柄。所长听了笑道:“你女儿失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吗这一档子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所长看了看俞老四道:“你说说吧。”
此时的俞老四也不能不说话,然而关键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天才道:“李春光说的话里有水分他怎么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婿,我们不远千里来了就是为了这个。”所长问李春光道:“对呀你说说。”李春光看了看俞老四脸上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知道俞老四本就不善于说话,不善于在正式场合下说话。所以李春光心里是很自信的。他瞥了俞老四一眼道:“说得好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你是我女婿呢?”俞老四道:“这个孩子就能证明。”说着用手指了指小海明。李春光道:“怎么证明有谁能证明?”俞老四默然无语把头垂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他这样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门的人此时已经没有话再说了。俞老大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很难受是那种无可奈何的难受。
所长身子欠了欠准备进行判决,鱼老大开口了,他不能不开口现在也只有她开口才能挽回局面。他看看所长又瞧瞧李春光这才不慌不忙的道:“所长同志李春光还有周围的各位你们都是非常明理的,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那我问问你四川省这么大我们为什么不去别人家里丹丹到了你李春光家里呢?”李春光道:“也许你们搞错了这也有可能,什么事情也得讲究个证据不是,空口说话谁都会你还是拿出证据来吧。”俞老大笑着从背包里边拿出了李玉梅的照片递给了李春光。李春光做梦也没有想到李玉梅的照片怎么能突然到了俞老大的手上,他当然不明白他怎么能想到大媳妇出卖了他呢!不过李春光就是李春光他的能力任你无法质疑。李春光不紧不慢的道:“几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怎么能证明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闺女呢?”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俞老大到:“呵呵不错不错几张照片确实也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这个呢?”说着又从背包里边拿出来几张纸摊开在李春光面前。俞老大解释道:“那几张照片证明不了什么难道这上面写的地址不是你李春光家的吗?好好看看吧。”俞老大不愧是俞家第一人做啥事情都想的是那么的周到,他就知道李春光会不认账,故此才拿上了所有有用的东西。李春光半晌无言他没有想到这个土里土气的山西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有这么清晰的头脑。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我女儿是幼女你们是在强迫她。俞老大轻蔑的笑道:“是吗?那好极了我也许活的年龄小见识浅薄还没有听过幼女能生两个孩子呢,你说起强迫了他在四川我们在山西怎么能够强迫,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强迫她回来以后还让我们给她寄路费这又怎么说,看来强迫的人还非常想被强迫啊。”鱼老大的话说的又有近又幽默,旁边的人就是一阵大笑: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李春光在这场辩论中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因为它的对手是俞老大,头脑清晰做事果断的俞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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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9 23:47:18 | 显示全部楼层
22楼 何为孝说:
所长轻轻地拍了拍桌子道:“肃静。”此起彼伏的笑声才被压了下去。所长批评道:“我说李春光你可真能够给我们找麻烦,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李春光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李玉梅反正没有在,俞老大就是在能说又能如何呢!所长看了看俞老四笑道:“你们想咋个解决吗?”此时的俞老四也不能不说话,他赶忙道:“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也不完全是非得让李玉梅回去,只是我要我的儿子。”所长转头对李春光道:“你听见了吗?人家要人家的儿子。”李春光立刻答道:“我女儿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跟在她的身边的。”所长想了半天这才说道:“这样吧我呢先以派出所的名义把这个孩子判给你,如果说将来你们不服在起诉对方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你看怎样呢?”
俞老大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敷衍,那就算判给你人不在眼前又能如何。到底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李春光的。就这样一场所谓的判决以俞老大哥儿俩失败而告终。此时的天空依然是晴空万里,然俞老四的心里却满是阴霾。俞老四抱着小海明默默的走在前面,俞老大跟在身后三人默默无语。俞老四看着怀中的小海明满腔怒火都洒在了小海明的身上。他快步向李春光家门的那片稻田走去。他走到了稻田的两边轻轻地放下了小海明,小海明所处的位置两边都是稻田中间只能融一人走过,孩子又看不见,五岁的小海明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掉下去。俞老四居然没有再看孩子一眼快步离去了。俞老大看着兄弟空手而归赶忙道:“海明呢?”俞老四根本就不说一句话,俞老大也没在管他,急冲冲向那片稻田走去。
海明伸着小手摸了摸两边没有了父亲和伯父,自己处在一个不知名的,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孩子的心理十分的恐惧。他在等,在等待父亲来抱他回去,他还以为父亲只是让他在这里等待不一会就会回来抱他一起走。但是他错了父亲是永远想要把它丢掉了,因为他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如果俞老四抱他回去那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小海明终于绝望了,五岁的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越想越害怕不经放生大哭:爸爸,大老爹呜呜,你们在哪里呀,爸爸、呜呜呜呜。那是生命的呼唤,渴望回到亲人的身边,假如你在那旁边那声音足够让你痛彻心扉了,他哭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父亲随之而来的是那无边的恐惧,稻田里的水依旧哗哗的留着,海明却没有了声音,不是不哭了是哭不出声音来了。
我们不能不说这不是悲哀,人世间的悲哀,那种人心的悲哀,为了自己一时的解脱就能够放弃自己的责任,你能说这不是逃避吗,你能说这不是不负责任吗?李春光站在自家的门前看着他的稻田也在看着那孩子,但是他的心肠仿佛就是铁柱的一般,没有表情,视而不见。这就是人,一种高级的动物,比动物还要残酷的心里。此时的海明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趴在那潮湿的稻田小路中央等待着他的归宿了。
海明的旁边俞老大早已默默地守候在孩子身边了,俞老大听这孩子的哭声心都碎了,然而此时的他胃部一阵阵疼痛袭来,根本无力挪动半步。只能听这孩子那无助的哭声,他的心在痛,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这种痛元比那胃部的疼痛更为疼痛。他呆了好一会这才到了海明的身边用那亲切而又慈祥的声音呼唤道:“孩子别哭了大老爹来报你回家。”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海明扑进鱼老大的怀里泣不成声。俞老大抱起海明离开了这片稻田赶上了俞老四。俞老四看着大哥抱回来海明他恨恨的道:“老大你怎么?”他刚说了一句俞老大怒道:“你给我住口,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还是不是他的父亲,你真的忍心就把他丢在这里吗?”俞老四听完大哥的一番话眼泪也是夺眶而出,能说俞老四不爱自己的儿子吗?俞老大缓和了一下情绪道:“老四啊咱们要死也得回山西,不能让某些人看热闹。”就这样老少三人无奈的离开了这片伤心的土地。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来了。在刚下车的时候俞老四突然看到了海明的左眼,海明的眼睛虽说是看不到可两个眼睛也不那么难看,然而如今左眼上蛊出一个非常大的包,就仿佛是给孩子眼睛上镶嵌了一个玻璃球似的,然而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俞老大依然抱着海明后面跟着俞老四。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这雨给人们心里更添上了一丝惆怅。三人默默的走回了俞家的院子,刚进院门俞老大就喊道:“妈,我们回来了。”俞母听到这喊声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道:我的海明呢?你们把他带回来没有?俞老大赶紧把海明放了下来。海明听到了祖母的声音,什么也顾不上了跌跌撞撞的扑在了俞母的怀里哭道:“奶奶,”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人要我了,呜呜、呜呜奶奶。俞母赶忙抱起了海明摸着他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安慰道:“孩子不哭了有奶奶在咱不怕,乖不要哭了。”突然之间俞母一愣,她看到了海明左眼的那个大包,对着俞老四怒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俞老四看母亲真的生气了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俞老大到:“妈这可能是一路上孩子上火所造成的。”俞母听了这才不说什么了。说完这话俞老大转身就走,俞母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道:“你着急个啥呀吃过午饭在走。”俞老大回头道:“不了,您了赶紧给海明做饭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俞母的双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这种感受俞母说不出,可谁又能想得到这居然是最后一面,老人到去世的那天也不知道大儿子究竟是得啥病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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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30 13: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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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何为孝说:回42楼绿树成荫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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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31 10: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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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何为孝说:回46楼拯救
哈哈,兵不厌诈,不上当,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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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31 10:26:05 | 显示全部楼层
25楼 何为孝说:
雨天,又是一个雨天,晴天和雨天永远都是相对的,就仿佛是一面镜子,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俞老大的炕前站满了人。两男两女,大女儿俞美英,二女儿俞美玲,还有两个儿子俞贵和俞强。俞老大抬眼看着儿女们眼睛里显出万分的怜爱,他真的不舍得这些亲人,不舍得就这样把他们丢下,然而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有谁能和命运搏斗呢?俞老大向儿子们招了招手,大儿子俞贵赶紧凑了上去道:“爸,您了想说啥?”俞老大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伸手在身后指了指,俞贵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想要做起来。他赶忙向兄弟俞强招手道:“强,快把他老人家浮起来。”于是乎哥儿俩手忙脚乱的把父亲浮了起来。
俞老大睁开无神的双眼向窗外望了望,此时的窗外依然在下雨,俞老大心里非常明白,他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放不下兄弟俞老四;放不下眼睛不好的海明。但是他就要走了,永远的走了,这些放不下有谁能够知道呢?他毕竟是人,一个凡人,总要面临这一天,他无奈了,无奈自己就要离开这人世间了,无奈他就要撒手人寰了。他终于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帮助他的兄弟,帮助他的侄子海明啦。他对自己的儿女们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因为他的儿女们过得还算不错,他也给他们打下基础了,至于说以后的日子怎么样那就全靠个人了。他想了很多,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她的年龄还不算大,为自己守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又招了招手,俞贵哥儿俩赶紧把父亲浮着重新躺了下来。俞老大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话,俞贵、俞强、俞美英、俞美玲,赶忙凑到了父亲身边。俞贵道:“爸,我们都在,您了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俞老大用微弱的声音道:“快、快叫你妈过来。”刘凤英赶紧把耳朵贴在丈夫的嘴上柔声道:“当家的,我在这里有啥你就交代吧。”俞老大缓了半天气这才一字字道:“我已经不行了,我死以后你也不要嫁他人,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一天的福,真是难为你了。老二到了现在也没有成家,你不如就和他续亲吧!他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一辈子也没有和人争论过什么,你和他续亲以后孩子们也不会吃苦,你记住了吗?”刘凤英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怎能不理解丈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她只有用力的点了点头。俞老大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这辈子的话他说够了,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鱼老大走了,这个俞家的顶梁柱走了,他领走还不放心兄弟,他知道俞老二这辈子很苦,到了现在也没有结婚,所以他什么都替兄弟想好了。你能不感叹这种伟大的精神吗?你能不佩服这样的兄长吗?也许会有人说这是一种自私,对刘凤英的不公,可毕竟刘凤英自己也愿意了,这就是伟大,伟大并不是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才叫伟大,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和事情才叫伟大。俞老大在这个家庭当中敢于奉献这就是伟大。俞老大交代完所有的事情,这才含笑而走,终年五十八岁。

这几天的俞老四都是无精打采的,是啊,他大哥走了,永远的走了,他俞老四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依靠了,现在他本来就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然而命运仿佛并不想放过这个可怜而又朴实的农民。就在俞老大去世的四天头上俞母也是一病不起,这下彻底把整个儿俞家都带入了悲哀之中。
不过几天,俞母的三个女儿都来了。俞母有些不解,俞母对大女儿俞袖珍道:“秀珍啊好几天没有见你大哥了,我想去看看。”俞袖珍听了母亲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看来这个可怜的老人到如今还不知道大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二女儿俞秀莲赶忙接口道:“妈,您了别着急,我大哥现在比较忙,等他不忙了就来看您了。”说完这话俞秀莲在屋子里再也呆不住了推门走了出去。等她到了院子里再也难以忍受那悲伤的情绪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个仅次于俞老大的主事人,俞家的女强人此刻正在接受着考验,她的眼泪不单单是为了大哥而流,也不单单是为了母亲病危而难过,她很清楚的知道大哥这么一走这个大家族就要兴起一场风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不能控制这场风波,心里没有一丝的把握。事到如今又能如何,眼前还是先要办好大哥的丧事。
就在这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俞母的呼唤声。俞秀莲赶忙擦干眼泪跑了进去。就见俞母正在逼问俞袖珍,就听俞母道:“秀珍啊这外边的吹鼓手是谁家的啊,咱村儿里谁又不在了?”俞袖珍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好半天她才道:“这个、那个、我刚来还不知道是谁不在啦。”正好俞母转头刚好看见俞秀莲她忙不迭的道:“二女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妈说说?”俞秀莲强忍着眼泪道:“妈,这和咱家没有关系您了就安心养病吧。”俞母一句话也没有再问,她不需要再问了,她知道大儿子肯定先自己一步走了。她心里很难受,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在这个家呢?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有我承受呢?老人在心里自己问自己。但,不管她如何悲伤,如何的难过,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足够将这颗脆弱的心击垮了。
晚上,俞佳瑶里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宁堂,全村停电,全瑶人都得靠蜡烛才能不被黑暗而吞没。蜡烛旁俞老四正在忙活着给海明做饭,俞袖珍等人都忙着办理俞老大的丧事,整个儿屋子甚至是院子里就只剩下俞老四、海明、俞母祖孙三人了。就在俞老四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俞母突然大叫道:“哎呀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我和你们走也得等我穿好衣服。”俞老四吃惊的回头看着母亲道:“妈,您了再说什么呀?”俞母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道:“快,把我的衣服拿来。”俞老四道:“浙大黑夜的您了要衣服干啥?”俞母向窗外指了指道:“你没看见外边有很多人在等我吗,你看,你爸还像我招手呢?”俞孝云已去世多年了,现在俞母突然这么一说小海明蜷缩在炕上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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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31 10: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26楼 何为孝说:
俞老四听了母亲的话,赶忙取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装老衣服,手忙脚乱的给母亲穿上。等他给母亲穿好衣服之后,早已是大汗淋漓了。他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这个家庭当中他一直是靠着大哥的,如今大哥不在了,他就需要担负起一份责任,然而他能否担负起这份责任实在是令我们对他没有信心。他慌了,看到母亲这样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他想找人帮忙,可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帮他,所有的人都去给俞老大料理丧事了这里只有他和眼睛看不到的海明,他无奈了,也许只有这种无奈才能让我们的俞老四成长起来。
他的半根旱烟还没有抽完,俞母呼唤道:“我说猛儿呀你给妈穿了这么多的衣服干啥呀,妈热得不行你赶紧给妈脱了吧。”俞老四没有办法费了不少的劲又帮母亲脱下了装老衣服。这时候的海明肚子非常的饥饿,可他并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哭闹不止,而是把身体蜷缩在炕角默默地忍受着饥饿带给他的痛苦。俞老四回头看了儿子一眼不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知道儿子很懂事,但,海明越是懂事他心里越是难受。他缓了一口气准备给儿子和母亲做饭,他尽管不会做饭然此时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他得去做,哪怕是白开水也得自己去烧。就在他刚要行动还没有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俞母又开始呼唤他的名字了。
“猛儿快,给妈把衣服穿好那些人又来了。”俞老四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被扯紧了。他无奈只好又拿来了装老衣服给母亲穿上。母亲的衣服穿好了,他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再也没有给海明做饭的力气了。坐在炕檐而上不停的吸着旱烟,一根接一根,除了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个人呼吸的声音了。不一会俞母又开口道:“猛儿他们走了,你给妈赶紧拖下这些衣服吧,妈都快热坏了。”俞老四听到了,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利器去帮母亲脱下那些衣服。俞母等了半天不见儿子过来,她催促道猛儿你在干啥呀,赶紧给妈脱掉这些衣服啊。:俞老四强打精神再一次给母亲脱下装老衣服,俞母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这样反复十几次折腾的俞老四已经没有经历在干其它的了。海明一直等着父亲给自己做饭,然而他失望了,等来的是那无法阻挡的饥饿,是那漫长的黑夜,难熬的饥饿痛苦。
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原本是活的很幸福的,应该是躺在爸爸或者是妈妈的怀里享受着无线幸福与欢乐的。然而他此时却只能忍受着饥饿、恐慌、害怕、这多种复杂的生活磨难,有谁能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现在所受的苦楚,我们只能默默祈祷让他平安度过它那最难熬的时刻。海明知道今天的晚饭已经不会再有了,他很想睡着,因为睡着可以忘记一切,当然也能忘记饥饿。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不会明白这些的,但海明可以明白,他之所以能明白,并不是说他有多么聪明,同样他也不是神童,那是因为他经历的太多了,一个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明白什么事真正的苦难,然而只要他经历了,中就会明白。
仿佛一只小鸟,母亲在外捕食,不幸遇到了不测,许久未归,因为饥饿它们会从巢穴里面掉在地上,它们不会死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也许会有很多因为环境的恶劣而毁灭,只有少部分活下来,那些活下来的就是智者,不折不扣的智者。那时没有人教给它们生存之道,更没有人教给它们道理,它们也会活的很好。海明就是掉出巢穴的小鸟,他得经得起恶劣环境的考验,以后才能一帆风顺,所以现在没有人教给他生存之道,也没有人教给他道理,但是他明白了,因为经历,因为生活,故此他明白了,是生活,平淡而又不平淡的生活,这位老师教会了他。他在等待中绝望了,父亲根本就不能给他做饭,今晚他只能在饥饿中度过了。
俞老四,这个平时本就碌碌无为的人此刻一筹莫展,一边是病危的母亲,一边是失明的儿子,都在等待着他,只有他才能行动,才能让这祖孙二人吃上热饭。此刻母亲已不再胡言乱语了,海明也沉沉睡去了。他登鞋走到灶台旁在锅里添了几碗水,又从外边拿进来半碗玉米面,放在了灶台上。然后弯下腰点燃了火,要知道在农村生火那也是一门艺术,俞老四数次才把灶台的火点燃,烧开了水,他把玉米面洒在锅里好得也算做熟了,哆哆嗦嗦的给母亲盛了一碗呼唤道:“妈,您了好得吃一口吧。”俞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眼前的俞老四拿着的那碗玉米面糊糊时,她笑了,开心地笑了,她知道儿子饿不死了,俞老四根本不知道母亲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母亲怎么这会又明白了。俞老四把那碗糊糊一勺一勺的喂在母亲的嘴里俞母居然把那碗都吃了。俞老四赶忙又盛了一碗给海明,此时的海明睡梦正酣,他在梦里还想着母亲拿着好多的饼子在他面前等待着他吃。一时间一股暖流顺着喉咙缓缓地进入了他的胃,他这才醒来,才知道父亲正在喂他吃饭。
这就是父亲的爱,永远都不打折的爱,自从在四川的时候鱼老大的一番话始终回荡在他的脑海:你记住,没有战不胜的敌人,没有打不倒的困难。这些话一直在激励着他,他知道把孩子扔在四川这是不对的,如今他知道除了母亲海明是他最亲的人了,他不能在失去这些人了,只有这些人才能给他精神上的寄托。祖孙二人都吃完了,他才给自己盛了一碗,吃在嘴里也觉得很好,因为这是他的成果,他终于学会了。一个人要想在生活中体会甘甜的滋味,首先得要学会担当,你只要担当了,那么你就会获得不一样的收获。俞老四学会担当了,所以他此刻是最幸福的,然而他只学会了生活的一部分,还有更大的苦难,更大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不过他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碌碌无为了,因为他明白的太晚了,他也只是学会了生活的基本部分,所以俞老四永远也只能是那个无主件,无主义的人,活在别人世界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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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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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坛友,我们有一个小团队。把我这个小说弄成了有声的,我也想发上来。就是不知道如何弄,各位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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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俞老大的丧事已然办完了,但是俞袖珍姊妹三人确没有马上离去,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兄弟很苦,如今李玉梅不在了那个家已经不成为家了,俞秀莲这个俞家的女强人此时萌发了一个想法。这天,俞秀莲把妹子俞秀兰叫到了外边。俞秀兰不知道二姐叫她出来干什么,她不解的道:“二姐有啥事吗?”俞秀莲看着妹子笑道:“嗨,没有啥事情就不能叫你出来吗?”俞秀兰也笑道:“看你说的,你这个人我了解你肯定有事情,说吧!”俞秀莲撇了撇嘴道:“呵呵,就你聪明,啥事也瞒不过你,的确有事情,我呢先和你说说。”俞秀兰道:“那大姐呢?”俞秀莲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大姐二十年都没有说话了,我先和你说了你再去告诉大姐。”俞秀兰叹了口气道:“哎,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啥解不开的疙瘩,我看呢!”她刚说了一半俞秀莲打断道:“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先说正事吧。”
俞秀兰无奈的点了点头,俞秀莲接着道:“你看,咱是一个大家庭,如今大哥不在了能主事的根本就没有,四弟都不用说了他没有主见你我是知道的,二哥是一个老好人,三弟这个人咱谁也清楚那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看看这如何办呢?其实现在最可怜的人就是四弟,依我说咱们先别忙着走,看看四弟还需要些什么,咱们一块给他办了也就算了,顺便帮他拆洗拆洗被褥也是好的你说呢?”俞秀兰笑道:“那最好了,四弟也真是可怜,咱看的也揪心啊,你说得对咱就呆几天吧,大姐不用说,她早就和我说过了,她不忙着走给四弟干一些家务,不过呢她不能常在因为大姐夫行动不便大姐需要回去照顾。”俞秀莲满意的笑道:“合着你两个早就说好了,我这可多余了呵呵。”俞秀兰到:“好可是好,不过可能会有麻烦,三弟那个人小心眼季度新太强,咱们这样他肯定会找麻烦。”俞秀莲听了默然无语,她知道妹子说的是实情,然而她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和失明的侄子而不管。
炕上海明正在听奶奶给他讲狼来了的故事,海明听着是津津有味,一直在追问那个人后来到底有没有被狼吃掉。俞老四正在灶台旁边给这祖孙二人做午饭。就在这个时候俞老三从门外边走了进来,满脸的不高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俞老四赶忙起身道:“你有事吗老三?”俞老三板着脸道:“今天你三嫂说了,面肥不见了,你有没有拿?”俞老四很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俞老三在说什么,赶忙赔笑道:“这个我没有见到,你也是知道的兄弟本来就不会做饭,这蒸馒头吗,呵呵我就更不用说了,拿上面肥也没有用。”俞老四的话音刚落俞老三举拳就像俞老四打去。俞老四哪里知道三哥突然发难,俞老四更是没有防备,这一拳正好打在俞老四的腮帮上,顿时,俞老四发出一声惨叫。炕上的海明听到了,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声音,无奈他是一个失明的孩子,眼睛根本看不到发生的事情。他回头对俞母问道:“奶奶、奶奶,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俞母听海明问自己她不能回答,也没有勇气回答。他很清楚的看到了俞老四从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她的心碎了,老人年纪大了谁也管不了了。此时的俞老四默然无语,他没有和俞老三争辩,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俞老四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他没有什么表情而是默默地又弯下了腰在灶台旁烧起了火。俞老三打完兄弟他并没有觉得出了这口气。高声嚷道:“你说,你到底把面肥放到了哪里,你今天如果不说我就。”他刚说到了这里外边俞秀莲、俞秀兰、俞袖珍,鱼贯而入。
俞秀莲看到了俞老四这样心里很是不好受,他厉声道:“三弟,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这样?”俞老三呵呵笑道:“这是我们弟兄之间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插手吧!你可别忘了你的婆家姓孙,你管不了老俞家的事情。”海明听着这吵闹声他并没有忘记刚才父亲的那一声惨叫。他继续追问俞母道:“奶奶、奶奶,你必须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了说呀,说呀说呀。”俞母能怎么办呢?她能把看到的告诉海明吗?可是她并没有想到五岁的海明确依旧是那么的执着,只要俞母不说他就一直问一个没完。
俞母无奈之下把所看到的告诉了海明,老人并没有编一个谎言出来哄骗孩子。当海明知道实情之后他心里暗念道“爸爸,你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给你做主了。”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一个看不见的孩子又能如何呢?想着想着他还是留下了眼泪,他还毕竟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眼前他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俞秀莲怒道:“你给我住口,我可告诉你,不错,我的婆家是姓孙,但是你也别忘了我的娘家可是姓俞,俞家的砖也有我一块我咋就管不着了?”俞秀莲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俞老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俞秀莲接着道:“你别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愣子,我告诉你你那小算盘去和别人打吧,在我这里还是收起来的为好,你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四弟。”俞老三真的说不过这个二姐,他在次举起了拳头。俞秀莲道:“你想干啥,你动动我试试看,我看你就是一个门槛儿大王,只是在家里洒洒疯。”俞老三啐了一口怒冲冲的走了出去。俞秀兰赶忙把俞老四推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开始给这可怜的一家人做饭。俞老四坐在炕檐而上没有一句话,还是抽他那旱烟卷儿,他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俞老四,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如今妻子走了家庭散了,他能怎么办呢。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玉梅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能落到了今天的地步,他没有想到,也根本不去想,这就是俞老四,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俞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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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 22:59:55 | 显示全部楼层
30楼 何为孝说:
俞袖珍看着俞老三走了出去感叹道:“哎,如今咱家的主事人不在了无奈呀。”她这是无意之中的感叹,但,她已经忘掉了鱼老大走的消息俞母并不知道,她这一声感叹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俞母的耳中。俞母她虽说是心里面感到俞老大不在了,可是她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大儿子,一个头脑清晰,孝敬她的儿子离开了她。可是俞袖珍的这一声感叹无疑是给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没有一个父母能承受这种痛苦,俞母顿时就人事不知了。俞秀莲看到母亲这样顿时就明白了,她狠狠地瞪了俞袖珍一眼,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妹三人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扑到了母亲进钱,同时呼唤道:“妈,您了可别吓唬我们,醒醒啊。”任凭她们如何呼唤俞母然而俞母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她不能闭上眼睛,因为她放心不下,她要看着这个家。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子海明,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俞老四,她也许知道只要闭上眼睛就永远也不可能再睁开了,这是她的遗憾,终生的遗憾。海明听着几个姑妈的哭声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滚到俞母怀中哭道:“奶奶,奶奶,您了说过有您了我谁也不怕,可是您了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奶奶、奶奶、奶奶,您了说句话呀。”这是绝望的呼声,是对亲人的不舍。不管海明如何呼唤她的奶奶永远也不会醒来了,那个曾经抱着他坐在村口桥头上给他讲故事的奶奶;层今摸着他的小脑袋和他说,有奶奶在咱啥也不怕,从今往后这些话他再也听不到了。现在的他剩下的只有哭,不停地呼唤,他真的渴望奶奶再一次醒来,然而这些永远也只是奢望,孩子的奢望。
俞秀莲看着侄子海明哭的脸都变红了,她怜爱的抱起了孩子,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有眼泪,屋子里的人和他们一样此刻除了眼泪,恐怕也在没有别的了。俞老四的半根烟卷儿没有点燃,他已经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好半天,他再也没有力量拿着手里的烟卷儿,把手里能扔掉的误事全部都丢掉了地上,而后嚎啕大哭。周围的邻居没有一家听不到这悲惨的声音的,有谁能理解这个普通的农民,俞老四所遭遇的呢?在悲惨的声音,在痛苦的事情,俞母再也不会有了,这辈子的苦难已经结束了,俞母带着遗憾走了,她遗憾没有照顾好海明,遗憾没有见到俞老大最后一面,这些遗憾她只能带走了,永远的带走了,终年七十九岁。
不一会,俞家的男女老少都赶来了,可是如今都赶来又有什么用呢,老人已经走了,老人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三个女儿和俞老四,剩下的老人没有见到,这些人如今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这代表着俞家这个大家庭从此以后人人只有各奔东西了。至于以后过的是好还是坏那就看个人了。俞老四的心里很迷茫,他实在是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他真想和母亲一块走,可是不行,他可以走,但是海明怎么办,一时间俞老四陷入了嫉妒的痛苦之中。
七天后俞母的丧事已经结束了,俞袖珍姐妹三人依然没有走,她们还是要帮助一下俞老四。这天,俞袖珍在屋子里边呆着实在是憋闷的不行,她和二妹子俞秀莲又不说话,觉得十分的尴尬,于是乎信步来到了院子当中。俞老四和俞老三所居住的院子按着风水先生所说门前盘着一条龙。按说是这风水就算是不错了,可是俞袖珍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好的风水俞老四却落的如此地步,她也不明白风水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说,门前的那条龙又指的是什么。回头再看看那根晾晒衣服的铁丝,她也不由得留下了热泪,因为母亲曾给海明洗衣服时总爱把它晾晒在那上头。如今铁丝依然在,那上头确空空如也,母亲永远也不会在那上头晾晒衣服了,以后在回娘家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外边俞老三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酒瓶而,一走三晃悠,俞袖珍看着三地这样赶忙上前拉住俞老三道:“哎呀,三弟你咋喝这么多,快回家。”俞老三一张嘴朝着俞袖珍就啐了一口道:“你、你、少、给、老、老子装蒜,妈的丧事已经办完了,你们为什么不走?”说罢朝屋里骂道:“我说你们还呆在屋里干啥呀,难道真的等老子进去一个个的把你们拉出来吗?都给老子滚出来。”俞秀莲推门就走了出来,厉声呵道:“你给我住口,喝了些个猫尿你洒什么疯。”俞老三吼道:“咋的,老子就是洒疯你想怎的?”俞秀兰接口道:“我们既没喝你也没吃你,你凭啥这样。”俞老三道:“是的,你们没吃我也没喝我,但,老子就是不愿意看你去四傻子家,要去也可以,你给老子中间砌一堵墙那样的话可以,否则觉不行。”他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罩着俞袖珍就砸了下去,俞秀莲手疾眼快一把将俞袖珍拉在了一旁,砖头向后飞去,谁也没有注意砖头居然砸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
一声惨叫传来惊动了所有的人,俞秀莲、俞秀兰赶忙上前呼唤道:“俞强,你这是怎的了,赶紧去找医生啊。”俞强的头上开了一个大洞,那块砖头就在旁边。俞秀莲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拉着俞强晁外边走去。俞老三根本就不知道那块砖头砸到了谁,他一直追的俞袖珍不放,俞袖珍无奈之下只得躲在了猪圈之中。当她躲在猪圈的那一瞬间,她绝望了,对这个家绝望了,她发誓永远也不会再回俞佳瑶来了,等了等,外边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她这才狼狈地从猪圈里边爬了出来,看了看俞老四的屋子,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连夜回到了市里边,她果然兑现了自己的誓言,永远在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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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 23:01:06 | 显示全部楼层
31楼 何为孝说:
俞老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大姐俞袖珍,他的心里非常明白,喝酒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是让姐姐们永远不要来。只要姐姐们不来,那俞老四就是自己的长弓,永远都属于他俞老三的服务者,如今他成功了,彻底的成功了。张敏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俞老三搀回了屋子,此时俞老三的这场戏已经接近尾声了,根本就不要演下去了。
俞秀兰找了大姐多半夜,也没有见到大姐的踪影,她十分的着急,不知道大街到底去了哪里,俞秀莲安慰妹子道:“三妹,你不要着急了,大姐肯定回家了,咱们也该走了。”俞秀兰道:“那四弟咋办?”俞秀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就是命,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三弟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四弟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三弟想让他永远的为他所用。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办法。”说完俞秀莲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没得说了,尽管她说得再多也是枉然,她心里在轻声的问自己:为什么人心是这么的险恶,弟兄之间也不能相互关爱,为什么所有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是那样的脆弱,她不明白,她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俞家的女强人,仅次于俞老大的主事人此刻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如今的她也只能选择逃避,也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太阳永远都是很守约的,不管过去多少个春秋它都会每天清晨如约而至,照在每个人家的窗前,把光明的一面带给大地,带给人类,带给万物苍生。不管过去的天空有没有阴霾,只要太阳出现那些阴霾就会避而远之,这是永远不变的爱,是太阳对万物苍生的爱。俞老三撩开被子,伸了伸懒腰,这时候张敏告诉他道:“你昨天喝的太多啦,把所有的姐姐们都给骂了,而且还把俞强的头用砖头砸了个窟窿,医生说了俞强最少得养一个月。”俞老三听完媳妇说的脸上现出很是后悔的表情,他看了看窗外道:“这个、这个,哎呀,这是怎么说的,那现在姐姐们在哪里?”张敏道:“昨天晚上一直就没有看到大姐,估计是连夜回去了吧!二姐和三姐今天一早就走了。”俞老三自责的道:“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呀,我咋能这么做呢?这个、这个,姐姐们怎么看我,这酒真是误事啊。”
西屋的炕上俞老四手里拿着旱烟并没有点燃,这时候的他心里很乱,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炕头心里仿佛揣着许许多多的冰块,从头凉到脚,曾经母亲就睡在那里,现在炕头依旧是那一个炕头,然而母亲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睡在那里了。他的思绪飘在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俞老四穿上雨衣走出家门,他之所以冒着雨出去,那是因为放不下母亲。他心里十分的不好受,母亲儿女不少,可是老人依然还是一个人住。他想去给老人烧一烧炕。当他走进母亲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了一惊。抬眼望去,窗户纸早已经破烂不堪了,有些地方干脆窗户纸根本就不复存在,两边的墙上布满了蜘蛛网。俞老四不忍再看下去,伸手在母亲睡觉的炕席下面摸了摸,摸到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冰冷。他问母亲道:“妈,最近就没有人来给您了烧炕吗?”俞母摇头叹息道:“哎,你大哥经常给我烧炕,可是他最近不在,在外边跑买卖,已经三天了,我现在感觉身上没有一点的力气。夜你个刮大风把窗户纸都给刮破了,如今没有人来看看我。”
俞老四看了看母亲道:“妈,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您了跟我走吧。”俞母心里十分的为难,她是一个不想给儿子添麻烦的人,可是如今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活。俞老四看着母亲没有表态,他接着道:“哈呀,这妈到儿子家里这是天津第一的事情,您了就走吧。”俞母想了半天也只能随儿子走了。
俞母看着儿子俞老四道:“你等一会妈,妈现在身体无力根本就走不动。”俞老四二话没说背起母亲就往外走,俞母赶忙道:“猛儿,这样会被别人笑话的。”俞老四一边走一边道:“快别说了,儿子背母亲谁会笑话。”就这样俞老四一直把俞母背到了家里。俞老四的脑海来来回回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些场景,如今他还想再背一次母亲,可是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这就是失去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母爱,人人都有的母爱,然而有几人能够珍惜呢?当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你才发现它是那么的珍贵,是用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俞老四失去了,永远的失去了,俞家的这个大家庭随着俞母的离去彻底的瓦解了,从此以后各自为政,永远不会在凝聚起来了。
时间永远不会停在原地,生活的车轮始终都是向着前方进发的。不管过去你经历了什么,时光永远不会倒流,再大的痛苦也会被岁月吞没。俞母走了,日子一天天的再过,俞老四没有办法,他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还得在土里刨食。俞老四在田里忙农活,海明就在地头上。因为他是一个失明的孩子,不能像其他健全孩子一样离开父亲到处玩耍,有时候太阳晒得他皮肤火辣辣的疼,他也不吭一声。他不能吭声,他知道父亲很不容易,他不想再给父亲添更大的麻烦。俞老四手里干着农活,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地头上的海明,看着海明那样子俞老四的新都碎了。他想不通为什么生活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海明该怎么办,那不用问只有一个结果,海明终有一天也会饿死的。他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手里的锄头奋力的挖着长在庄家旁边的小草,他无奈了,只能稀里糊涂的向前走,没有任何理由停下,海明以后的路也只能看他的命了,俞老四所能做的也只有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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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 10:5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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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何为孝说:回59楼毛辣果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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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 23:43:03 | 显示全部楼层
33楼 何为孝说:
几日后,海明生病了,俞老四知道儿子为什么生病。因为自己在田里忙着干活,海明就在地头上,虽说是他把儿子放在了一个太阳晒不着的地方,可一但忙起来就顾不上海明啦。几个小时过去,原本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那时候也是异常的炎热。海明一生病俞老四就顾不上忙碌了。海明躺在炕上他幼小的心灵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虽然小,但是比一般普通家庭的孩子明白的多。他看不到这个世界,也看不到父亲那痛苦的表情。但,他的耳朵可以听到,他经常听到父亲长长的叹息声,也能够听到父亲和他说话时带着那忧伤的,痛苦的哭腔。他没有办法帮助父亲,他是一个孩子,失明的孩子,他的生活还得需要人来照顾。俞老四就在海明的旁边,细心地照顾着孩子,我们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俞老四已经是能够担负起生活这副担子了。
一年后,俞老三在村子的东边盖起来了五间砖瓦房,人家一家从此搬出了俞家的老院子。俞家的院子更显得十分的荒凉,海明一天天的长大,俞老四就一天比一天发愁,因为海明涨一岁,俞老四就老一岁。如今我们的海明已经七岁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差不多都去上学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村里的学校根本就不要他这种孩子。上学,原本在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对于海明而言那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就算是俞老四拿出钱给人家学校送去人家都不可能要。然而在生活上,海明也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俞老三常常会把俞老四叫去帮他干活,海明就在家里,他根本就吃不上一顿饱饭。海明就在这种环境当中一天天的成长,就是这种环境造成了他倔强的个性。
俞老三住在自己的新房子里边心情格外的舒畅,回首往日,俞老大一世的风光已经被黄土而吞没了,俞老二和嫂子刘凤英续亲以后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如今他俞老三在整个儿俞家称得上是一枝独秀了。自己出去跑买卖,家里的农田大部分靠着兄弟俞老四给张罗,这不,刚刚过了一年新房子也有了,这可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看着新粉刷的墙壁,明亮的玻璃窗,心里乐开了花。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俞老四变了,变的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他有时候捧着李玉梅的照片站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心里若有所思,但是想的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可以看得出他的精神已经面临着奔溃的边缘,几乎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悲哀一时间都压在了这个朴实而又不坚强的农民的肩上。空旷的院子,破烂不堪的土坯墙,更给这个院子添上了几分凄凉的气息。海明摸索道父亲身边呼唤道:“爸爸,我饿了,您了给我做饭吧。”俞老四仿佛没有听到海明的呼唤声,只是默默的站着,没有眼泪,没有任何表情。海明没有在呼唤父亲,他知道父亲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给他做饭的,俞家,这个曾经也算辉煌的大家庭,现在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就是悲剧,人世间的悲剧,我们不知道类似于这样的生活悲剧还有多少,没有哪一个人,也没有哪一种文字能把人世间的不幸、苦难、悲哀、凄凉,阐述清楚,说一个明白,海明和俞老四父子的苦难和经历在这个苦难的人时间也就是沧海一数。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俞老四这才放下李玉梅的照片,走进屋里给海明做饭。他一边烧火一边说道:“海明啊,今儿个是你奶奶一周年的忌日,咱们应该今儿个黑夜给你奶奶送几个钱。”俞老四的一句话使得海明再一次响起了奶奶。“海明乖,有奶奶在咱啥也不怕,乖不哭。”“奶奶我这是去找妈妈呢,很快就会回来的。让我在多看孩子几眼吧,等你们走远了我就看不见他了。”这些话语在海明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可是如今她的奶奶再也不可能说话了。晚上,俞老四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冥币带着海明来到了外边。俞老四点燃冥币不由得悲从心起,放声哭道:“妈呀,您了这可走了,不管儿子了,也不管你的孙子海明啦,妈呀,妈呀。”这声音悲惨、凄凉。旁边的海明没有一点声音,他不是不哭,而是没有多少眼泪在留了。邻居李大娘在自家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她睡不着,因为俞老四那凄惨的哭声清楚的传到了李大娘的耳中。李大娘推开院门走到俞老四的跟前道:“四小子快点别哭了,你哭的我都流泪了,快带着海明回去吧。”好半天,俞老四才带着海明回到了家里。
俞老二,这个大家庭当中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自从大哥俞老大故去之后,一切的事情俞老大都给这个二兄弟安排的妥妥贴贴的,俞老二的这一辈子也注定他永远也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了。这一年来他已经失眠了,彻夜的失眠,他知道自己的兄弟俞老四现在十分的痛苦,这么大的打击他深怕俞老四承受不住,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他有时候在想,也许应该再给兄弟找一个女人过日子,这样以来兄弟也能逐渐的淡忘过去那段伤痛。然而问题立刻就摆在了面前,先不说别的,俞老四跟前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一个残废,有哪家的女人愿意给俞老四,人家照顾俞老四就够瞧的了,还让人家照顾看不见的海明,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愿意,那自己的侄子海明肯定也要受大罪,想的他脑人儿都疼也没有丝毫的主意。
他也知道这一年来,俞老四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所以更得给他找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可是这谈何容易。俞老四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心他,那就是他二哥,如今的俞老四已经越发的憔悴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自己能够支撑多少时候,他不止一次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心里老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能死,你还有责任,你死了海明怎么办?在很多时候,死,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死也得需要资格,俞老四自己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无奈,还得驾着生活这辆车走向前方,只要车子还能走动,他就永远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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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2 23:45:46 | 显示全部楼层
34楼 何为孝说:
时间,是一个你无法想象也难以琢磨的东西,不管过去你有多大的痛苦,多么大的悲伤,它也能让你恢复平静。因为你无法和它对抗,它会让你在它的消磨中慢慢淡忘,无奈的淡忘,就算你不愿意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最终的胜利者永远属于时间,一个掌握所有苍生的均衡器。
不知不觉中,俞老四和海明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过去两个春秋了。俞老四还是那个俞老四,然而海明确一天天的长大,父子二人平时几乎都是少言寡语的,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失明的孩子心里早已明白了许多,他的童年没有好朋友,也可以说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和他交朋友,陪伴他的只有一台从二姑妈俞秀莲那里拿回来的老是收音机,这台收音机几乎就是他的知己,他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就捧着那台收音机发呆。他有时候真的以为收音机会倾听他的诉说,所以他有时候常常自言自语。我们可以理解他,因为他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母爱的孩子,没有愉快的童年,没有小伙伴的陪伴,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没有生命的收音机,然而在他的心里收音机是有生命的,可以听到他的诉说的。
评书,是他最喜欢听的节目,他在评书当中知道了很多东西,为人处世的道理,人心的险恶,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所能做到的也只能知道而已。然而生活的苦难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这个孩子。北方的寒冬永远都是最冷的,俞佳瑶靠近口外的边缘,寒风如刀,刮得让你睁不开眼睛。清晨,俞老四推门走出院子,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对屋里说道:“明儿,下雪了,爸清理一下今天就不做早饭了。”海明知道这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于是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俞老四手里拿着铁锹清理着积雪,心里情不自禁的又出现了李玉梅那俏丽的脸庞,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张脸,那张留给他温暖的笑脸。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两年前,也是这个院子,他面对着自己那金黄的玉米堆唱着他那首流行歌曲大花轿。如今也是这个院子,所不同的面前是皑皑白雪,没有了金黄的玉米堆,没有了李玉梅那柔声细语,留给他的只有悲伤和眼泪,他拿着铁锹清理着积雪口中唱道: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唱了几句他在也唱不下去了,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向天吼道:天哪,这是为啥呀,老天啊,你为啥要这样折磨我,你不公平啊。屋子里边的海明心里痛苦、害怕多种情绪已经让这个九岁的孩子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踏着积雪走进来一个老者,弯腰驼背,满脸皱纹,身穿补丁衣衫,手里边拎着一个粪筐。灰色的脸庞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活力,擀了毡的胡须已经粘在一起了,让人看起来就很容易断定他的年龄。老者刚才已经听到了俞老四的呼喊声,他没有直接问俞老四为什么。只是呵呵笑道:“老四啊,今儿个起的可是很早哈?”俞老四抬眼看了看老者道:“王哥原来是你,兄弟这个家已经完蛋了,真没有想到你还能来经常串门,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老汉不改笑容道:“呵呵,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对了,邻居就是这样,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吗!你说是不是?”王老汉的话音未落,门口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哥说的没有错,好一个远亲不如近邻。王老汉、俞老四二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一人缓步走来,身穿灰色棉袄,脚踏自家做的棉鞋,鼻梁上卡着一副近视眼镜,在这个不起眼的俞佳瑶里边这种打扮可谓是最流行的了。俞老四赶忙上前道:“李东,你这可稀罕啊,今儿个咋跑到这儿来了?”李东瞧了瞧俞老四道:“嗨,四哥啊,早就想来和你聊聊了,兄弟知道玉梅嫂子走了以后你很是悲伤,这不,今儿个也没事可干所以就过来了,刚好王哥也在。”王老汉接口道:“我说,咱先别说这个,大早晨的咱也不能占到冰天雪地里边说话不是。”俞老四尴尬的笑道:“嗨,你看我光顾说话了没有想起来让你们进家,来来来,里边坐。”
众人进屋后,俞老四赶忙把自家的火炉点燃炭火,不一会屋里边暖气扑脸。俞老四拿出旱烟散给众人,自己常常吐了一个烟圈道:“你们二位能来我真的很感激,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完了,这个家庭已经散了。”李东看着俞老四呵呵笑道:“四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活吗!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意,难免有坎坎坷坷,这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你咋能完了呢,你还有海明呢,这孩子很灵力,以后肯定错不了。”王老汉道:“是啊,李东说的很对,反正我是说不了这些道理,就知道这是对的,到底还得说是念书人就是讲的透彻。”俞老四长长的叹口气道:“你也别给我吃宽心丸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有一样,先不说海明灵力不灵力,眼睛看不见这辈子还能干啥,正常人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他呢。”李东打断俞老四道:“四哥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现在这个社会科学这么发达,眼睛看不见也能念书。”他的这句话就如同给屋里投放了一个巨型炸弹,所有的人都惊呼了一声。
海明,这个苦命的孩子,他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怎么样,九岁的他已经懂得什么事痛苦,什么是无可奈何了。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荒野的杂草,一颗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呵护的小草,他不能像其他同龄般的孩子享受幸福,因为没有人能够给他幸福。父亲在院子里的向天呼喊,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当中,他想帮助父亲,可是自己拿什么来帮助父亲呢?他知道自己是父亲的重担,如果没有他父亲也许会生活的更好,有谁能知道这个失明的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着多大的苦难,我们不能不感叹这个孩子他强大的内心,能承受这种非常人能承受的痛苦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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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何为孝说:回63楼毛辣果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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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3 10:37: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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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何为孝说:回64楼泗水小于
会的,只要爱忙不出现问题那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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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3 14: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37楼 何为孝说:
李东的那句看不见的也能上学的话清楚的传到了海明的耳中,海明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收回心神静心倾听。俞老四不懈的道:“李东啊,你又说笑,那看不见的娃他怎的能上学这、这不是笑话吗?”李东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知道想要说服固执而又愚昧的俞老四并不容易,坐井观天的俞老四当然不能知道这个社会在前进,科技在进步,对于看不见的孩子能够上学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王老汉满脸好奇的道:“我说李东哈,我老汉活了七十多岁了见过的事情可也不少,类似海明这样的人我也见过,可他们能够上学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给讲讲。”李东本来不想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枉然,俞老四根本就不会去做,可王老汉的好奇李东不好意思拒绝。
李东吸了口旱烟道:“俞四哥、王老哥,你们不知道这看不见的人人家叫盲人,它们用的文字那叫做盲文,我经常去市里,见过一些这样的人,我看海明这么灵力肯定是能行的,你让秀莲姐给打听打听。”王老汉竖起大拇指道:“李东你行,不愧是念书人,知道的就是多,可惜,我老汉一辈子大字不识,俞老弟李东说的不错,你真的应该让孩子去学那个什么文来着。”李东笑道:“盲文。”海明听到这些话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什么事高兴,什么是快乐。俞老四叹口气道:“哎,这说的叫啥,也别说不能上学,就算是能够上学,一个看不见的娃,能够干啥。咱村儿里也有大睁着两只眼睛的,上学的也不少,能干啥最后还不是扛锄头,何况是他呢。”海明刚刚燃气的希望被父亲的一番话彻底的无情的判除了死刑。
李东不满的道:“这你就说的不对了俞四哥,是,我承认咱村儿里有不少念书人,但是你要知道这念书人里边也有能力高低,那个不行的人永远都不行,行的人到啥时候也能行,你如果不让海明去念书早晚你会后悔的。我看好海明。”俞老四脖颈青筋暴露毫不示弱的道:“李东哈,四哥不是和你抬杠,你说就算是海明能够念书出来以后能干啥?还是那句话大睁着眼睛的人都没有办法他一个瞎子毫无用处,是不是这个道理?”李东听了俞老四的话摇了摇头,暗中叹息没有再说别的。作为一个外人的李东真为海明悲伤。海明,一个苦命的孩子居然生长在了这个家庭。俞老四,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烦恼和压力的人,关键时候只会和人抬杠的人,注定一辈子也只能毫无事处了。李东看了看俞老四的样子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而出。俞老四道:“李东,在座一会别忙着走。”李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了,晌午了,该回家吃饭了。”王老汉抬头向窗外看了看太阳道:“老四啊,晌午了我也该走了。”一时间屋子里边恢复了平静。
数九寒冬的俞佳瑶非常的寒冷,你可以用滴水成冰这个词语来形容这里的严寒,再加上一场大雪过后北风的呼啸刮起雪花漫天飞舞,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作为农村的俞佳瑶晚上更显得十分的寂静,除了几声犬吠和风刮干树脂发出类似于哀嚎的声音之外,恐怕就听不见别的了。所有的人都会呆在屋子里边烤着火炉,睡着热炕头,因此大街上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俞老四的家门前更显得比别家的门口冷清的多得多,只有干枯的柳树枝在北风的吹拂下摇来摇去,发出呜咽的声响。两扇破烂不堪的木门勉强的还钉在门框上,一阵风吹来刮的几乎能够随时倒塌,时不时的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十分的凄凉。
屋子里边的海明翻来覆去难以坠入梦乡,他还在想着白天李东叔叔说的那些话,他这种人也能上学,这使他感觉到自己也可以像同龄人那样背着书包上学放学了。可是,父亲并没有打算让他去上学,他根本就说服不了父亲。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父亲已经变得精神有些失常了,有时候说的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上学的事情可能就是一场梦,永远都难以圆上的梦,这个九岁的孩童在命运的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因为他根本就改变不了,也不可能改变。这就是命运,也是生活,无奈的命运,残酷的生活。海明没有办法,他不想要这种生活,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想面对,可是他必须得面对。有些事情是我们想做的,而做不到的,有些事情是我们不想做的,甚至讨厌去做的,可是必须得去做。也许你会觉得有很多的矛盾,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不就是活在矛盾当中的吗?
就在这寂静的夜晚,风雪交加的夜晚,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了一个人,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一张干枯的瘦脸。脚下踏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直走到了俞老四的门前,两只手已经被冻的几乎没有了知觉,他借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看着俞老四那破烂不堪的大门和那土坯墙心里也不免一阵凄凉。他仰天长叹道:“哎,想不到我俞贵也能落的如此地步,有家不能回真是枉为人了。”这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听起来让人感觉到是那么的悲凉,那么的凄惨,周围的犬吠声四下想起,俞贵的怒火难以克制,他举起手中的酒瓶向那破烂不堪的大门砸去。酒瓶的碎裂声,大门的‘铛铛’声传到了屋子里边。
此时的海明依然没有入睡,外边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的,包括俞贵的感叹声,这声音使海明十分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个叔伯哥哥对自己没有一丝的亲切感,一时间奶奶的话语又在他耳畔开始回档了起来。明儿哈,奶奶告诉你很多人你得防着,因为咱家的人实在太复杂了。海明满脸不明白的表情,还有些好奇的问道:“奶奶、奶奶”这是为什么呀,干嘛要防着咱家的人啊?俞母看这孙子那天真的样子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可惜海明没有看到奶奶在流泪,他也不可能看到奶奶为他而流的泪水。俞母摸了摸海明的小脑袋道:在你刚刚满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看不见了,第一个发现你看不见的人就是你俞贵哥,当时你俞贵哥就主张把你扔在火车站自生自灭,奶奶舍不得你把他骂了一顿他这才不再提起这事情。主张把你扔掉的人不是一个人,奶奶和你妈妈不让这样做,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奶奶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外边的声音告诉他俞贵哥肯定又喝多了,不知道自己一会还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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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3 14: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38楼 何为孝说:
俞老四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他赶忙起身,他拉着一双破拖鞋走了出去。外边的丝丝凉意使他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当他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借着院子里边大灯的光线刚好看到俞贵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真不敢相信这是俞贵,他的侄子俞贵。只见外边雪地当中俞贵手里拿着半个破碎的酒瓶,借地上的积雪反射出的光看到了俞贵的那张脸。勉强还能说那是一张人的脸,嘴角扭曲,鼻青脸肿,左边的半张脸根本就看不出是留的血还是粘的泥巴,在光线原本不充足的大门外你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原来模样。右边的半张脸满是手指甲的抓恒,俞老四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俞贵在整个儿俞佳瑶没有半点好名声,好吃懒做根本就不务正业。但,现在他不知道俞贵这个时候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俞老四一片茫然。俞贵看了看俞老四道:“四老辈今儿个在你这里住一黑夜,咋样呢?”俞老四还能再说什么呢,他不能再说别的,换句话说他也不敢说别的。只能勉强的点点头,俞贵也没有再看俞老四一眼踏步走入了屋中。
此时的海明心里害怕极了,他很清楚的听到了俞贵说的话,他也知道俞贵哥今天是不能走的了,在他家住下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他更知道父亲是拦不住俞贵哥的,在他们俞家他父亲谁也不敢得罪,他暗中咬牙道:以后我肯定做我自己,不让别人来当我的家,我一定不像爸爸一样那样任人摆布。可是想毕竟是想,现在这些想法对于海明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未来的梦,他是一个盲人,普通人眼里的瞎子,有谁能知道他怀着这么大的报复呢,眼前所能做到的只有用被子把自己完全的盖住来逃避他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候一阵承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跟着的是一丝外边所透入的寒冷的气息使得海明的恐惧更深一层。紧跟着的是那浓浓的酒气和那二手烟的味道呛的海明咳嗽不断。俞贵也没有脱下脚上的鞋子连带脚上的积雪和泥巴混合着踩在了炕上,然后横着就躺了下来。他这么一躺俞老四根本就没有了睡觉的地方。俞老四慢慢的道:“我说俞贵哈,你好得把鞋子脱掉啊,你看这咋个睡法吗?”俞贵哼了一声道:“哈呀,我说他娘的你这儿的规矩还真多,这睡觉上炕还得拖鞋,真个麻烦人。”说着他懒洋洋的坐了起来不情愿的脱下了鞋子,然后一转身躺回了炕上顺势一脚就把海明踢到了炕角上,哈哈笑道:“这他娘瞎子看也看不见活着还浪费粮食,我看呀还不如掐死,给孩子也寻一个出路,反正活到以后也不能干啥,这样还少受些罪。”旁边的俞老四没有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吸着旱烟,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黑白电视机演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的节目。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沉默是金固然是好的,然,如俞老四这般沉默的人其结果也注定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和他走到最后的,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百人百姓吧!
海明的心里十分的痛苦,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海明,一个失明者的不幸与悲哀,他无奈,只能蜷缩在墙角一个暂时属于他的地方,留着眼泪无声的啜泣。他想大声的哭,但是他不敢,他怕俞贵哥再一次的折磨他。一个可怜的,而又失去了很多东西的孩子,此时没有丝毫的办法,这时候脑海中很自然的出现了母亲的声音。然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他已然记不清了,他只能凭着想象来塑造一个他心中的母亲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俞贵突然间翻身坐起,从怀里又摸出一瓶酒,扭开盖子道:“来来来明儿,大哥给你喝点好东西,呵呵,你喝了就知道有多好了。”一面说一面朝着海明靠了过去。
海明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俞贵已经抓住了海明。手拿酒瓶刚想给海明往下灌。俞老四在旁边已经不能在看着儿子再继续受折磨了。他伸手拿起了灶台一边放着的夥铲子对着俞贵的手腕子就捅了过去。俞贵手腕一痛酒瓶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俞贵狠狠地瞪了俞老四一眼倒身便睡。不一会俞贵的呼噜声如闷雷般的响了起来。海明一直蜷缩在炕角一动也不敢动,他深怕惊醒俞贵哥,在一次给他喝酒。此时的海明内心当中已经对这个家充满了愤恨,尽管如此,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孩子。俞老四依然在看着电视,然而电视的屏幕上早已经没有了图像,也没有了电视节目的声音,所能听到的只有黑白电视机发出没有台的嘶嘶声,但,俞老四好像并没有察觉,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海明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寂静的夜,对于海明来说不单单是寂静的夜,更是可怕的夜,所幸俞贵哥在没有一丝的动静,海明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父亲何时关掉的电视机海明根本就不知道。
太阳的升起意味着昨日的结束,可是昨天虽然能够结束,但,并不能代表昨天的事情也能结束,当然昨天的噩梦更不可能结束。海明一觉醒来,却不敢提前说话。俞贵伸伸懒腰道:“哎呀,这夜你个的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俞老四埋怨道:“我说你不是喝酒喝得多,而是故意来腻味我吧。”俞贵呵呵笑道:“我说四老辈您了可真能说笑,哪有侄子腻味老辈的道理呢。”俞老四也不敢再说别的,然而他还是没有能够忍住,究竟想知道俞贵到底为什么这样。俞贵也没有等俞老四说话开口道:“嗨,侄子最近可是倒霉了,我伐了人家村儿里边几棵树,现在公安局到处抓我呢,所以我想到了您了这儿。”俞老四面带惊慌到:“你怎的想起砍伐人家的树木来了?”俞贵道:“您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喝酒,砍几棵树卖几个钱来充当酒钱。”俞老四很清楚,俞贵在自己家里算是暂时住下了,他真不愿意,可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们不知道俞老四是真的窝囊,还是真的善良,还是对家人的忍让。俞贵说了几句话他不敢在呆下去,转身推门而走,俞老四看着俞贵远去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气愤、苦恼、无奈这多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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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5 23: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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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何为孝说:回楼主何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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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5 23:52:21 | 显示全部楼层
40楼 何为孝说:
北方虽然不像南方那般的多雨,但,冬天却是一个多雪的地方。一场雪还未融化,另一场雪如同接力般的覆盖在大地上,使得俞佳瑶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成为了银色的世界。今天俞老四并没有走出屋子来打扫院子里的积雪,他只是默默地坐在炕檐而上,手里仍然捧着李玉梅的照片,他心里还是忘不了李玉梅,忘不了她那温柔的话语,然而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见到她了。他一直坐着,默默的坐着,没有声音,没有哭泣,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会明白,别人更不会明白他。屋子里弥漫着浓厚的旱烟气味,他自己抽了多少烟,俞老四也不知道,他只是默默的出神。窗台上几支老母鸡叽叽咕咕叫个不停,俞老四听到了这声音,他似乎是稍微清醒了一些,转头看了看窗外,他长叹道:“哎,不干啥都不行,这几只鸡也没有喂。”说着,走了出去。
海明静静地坐在炕上,手里摆弄着那台收音机,身上因为寒冷而抖个不停。他不知道父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往常他只要一起炕火炉是必然点的,可是今天却没有,海明没有问父亲,他也不想问,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父亲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于怎么不一样他说不清楚。外边的雪依然在下,北风依旧在呼呼地刮着。窗户本就四处漏风,屋里的火炉又没有点燃,海明的胃里边也没有半点食物,这种生活何时才能结束,海明不知道,他不知道饥饿何时才能离他远去,寒冷何时才能与他说再见。俞老四慢慢的走回屋子,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炕上的海明,海明并不知道父亲在看他,但,他已经知道父亲进来了。俞老四两滴泪珠顺着他那日益憔悴的脸上落了下来,他不知道眼下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其实,他能做的很多,给海明做饭,点燃屋子里边的火炉,正坐起来面对生活。这些俞老四能够做到吗?没有人能够知道,俞老四也不知道。
许久,俞老四这才想起,海明还没有吃饭,他赶忙点燃屋子里边的火炉,给海明胡乱做些吃的草草了事。俞老四看了看海明道:“吃饱了没有?”“嗯。”海明很懂事的道。海明摸了摸炕上满是灰尘,对父亲道:“我说爸呀,这马上就要到年根儿了,您了应该把咱家打扫打扫,收拾收拾,在骑马把炕上的灰尘扫一扫。”俞老四好半天才道:“嗨,收拾不收拾也就这样了,收拾的在干净又能干啥,还不是一样。”海明道:“那不一样,这过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人家别人都打扫家,咱也不能例外哈。”俞老四厉声道:“你能耐你去呀。”海明满脸委屈的道:“您了看我又没有说啥,只是让您了打扫打扫家,这说错了吗?”说完,海明不再说什么了,他真的很无奈,无奈生在这个家庭当中,他真的不明白,父亲怎的和别人那么软弱,和自己反而这样的厉害,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只因为他还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不能完全理解人世间的复杂程度的孩子。
俞老四想了一会对海明道:“你先到外边呆一呆,爸给打扫打扫家。”海明不知道这会父亲怎的又想起打扫家来了,刚才和他那样说也不去,海明真是琢磨不透,不管怎么说反正父亲已经同意打扫家了,海明下炕走出了外边。此时外边的雪已经暂时停止了,然而天气还是十分的寒冷。他站在房檐下心里又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他的往事不是美好的,而是伤感的,因为他从出生的那天起,美好还没有降临在他的头上呢。他的脑海也想不起别人,只有已经故去的祖母。
一时间他的奶奶亲切的话语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田。他又想到以后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现在是活着的,到底能够活到什么时候,日后的生活又靠谁。人如果死了还能有痛苦吗?他不明白,他想明白,然而他始终不能明白。海明,一个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道理的孩子,一个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母爱的呵护,所以在他的内心当中永远是走不到头的孤独。他的想法不能连贯,他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想法,也许这时候的他也不知道这叫想法。一个人的想法永远都是不能用文字所能描述清楚的,如果有人能把人的想法描述清楚,那绝对不是人的想法,只是文字,只是能够供人欣赏的作品。何况我们的海明,一个孤独的失明者,他那孤独的、强大的、复杂的内心世界有谁能够知道呢?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父亲的声音:明儿进来吧。海明慢慢的走了进去,他的心情通过刚才的一阵胡思乱想已经轻松了许多。俞老四看了看海明叱道:“你真是一个讨吃货,你看看你身上,还像个样子吗?”海明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衣服已经都湿了。他也没敢再说什么,无声的坐在了炕檐儿上,任凭父亲则被。海明一边摸着炕上铺的炕席一边想办法,他想怎么能够躲过父亲的唠叨。摸着摸着他突然道:“爸,咱的那些被子都跑到哪儿去了?”俞老四听海明问这话,果然不在说刚才的事情了,他没好气的道:“屋子里边太乱了,我暂时收拾起来了。”俞老四说完点燃旱烟继续想着他也说不清楚的心事,海明捧着收音机面对着窗外发呆,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当中。
晚上,外边并没有继续下着雪,只有北风依然还刮着,就在这寒风呼啸的时候,俞贵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俞老四也知道,俞贵肯定要来的,每次只要他一欠债不敢回家就躲在这里十天半月。俞贵看了看炕上只有两套被子,他怒道:“那些被子呢?这看来是不想让我在这里住了吧。”俞老四解释道:“贵儿你这是干嘛?你对长辈也太无理了吧,如今你父亲不在了,我可是能当你半个爹了,你怎的能这样呢?再说了,你来了我又没说不给你拿或者说不让你在这儿睡呀。”俞贵把酒瓶摔在地上道:“少他娘的给老子扯淡,哦,老子来了你才知道往出拿,老子没有来的时候你是个干裘的,这会了才说。”海明躺在那里心里十分的痛苦,他真的想不通,这是他的叔伯哥哥,他的亲人,此时的他能怎么办呢,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他的内心在颤抖,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无奈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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