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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我是打酱油的说: 我叫郭培龙,5年前亲手将父母肢解, 标题 1
发表于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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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月初,一名大脸小眼、面色灰黄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北京市丰台公安分局永外派出所,一进门就对警察说:“把我抓起来,我把我父母全杀了。”
男子名叫郭培龙,在随后的讯问中,他说道:“是五年前的事,具体日期我记不清了,我把酱油瓶插入父亲的嘴里,将酱油罐了进去,我父亲鼻孔冒血就死了。我将母亲捆在家中一个带靠背的转椅上,捆了好几天不给吃喝,后来她就死了。我把他们肢解后,把肉剔了扔了,骨头扔在家里的阳台上……”
分局刑侦及技术人员立即前往郭培龙的家,果然在阳台发现两副被分解的人体骨骼。
尸检发现,骨质断面及长骨两端处均有砍痕及烧痕,根据尸骨白骨化现象,认定死亡时间在五年左右。对两个头骨鉴定确认,死者分别是郭培龙的父亲郭笃河和母亲许淑英。
郭培龙出生在北京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因他是小儿子,父母呵护有加。过分的娇惯使得郭培龙自幼性格暴躁、固执任性,父母却觉得他还是个孩子,长大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郭培龙初中毕业后,分配到北京铁路局某工程处当工人。这个时期,他开朗、善言、喜交际,处处迸发出年轻的活力。除了性格暴躁一点,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好青年。
谁也没有想到,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刚满20岁的郭培龙做了一件影响他一生的事。
那日凌晨,郭培龙上夜班,他来到机房,找同在上夜班的本队女工姚淑囡聊天。
姚淑囡和郭培龙同龄,也是初中毕业后来工厂的,她很勤快,为人踏实,给人一种贤淑善良的好印象。
郭培龙暗恋姚淑囡已经很久了,他满腔的话语想跟姚淑囡说,但一直没有机会。这个夜晚,两人同上夜班,郭培龙认为是老天给的机会,就向姚淑囡表达了心中的爱意。
郭培龙跟姚淑囡越聊话越多,姚淑囡长到20岁,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性跟她这么近距离说那么多让她动心的话。
夜已经很深了,车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郭培龙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姚淑囡,亲密地附在她耳边说:“咱们两人处朋友吧,我用一辈子保证对你好……”
郭培龙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姚淑囡身上游走。姚淑囡脸红语塞,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郭培龙顾不了那么多了,对他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突然松开姚淑囡,到一旁将灯拉灭,再回来猛地扑在姚淑囡身上……
等年轻的冲动释放之后,郭培龙清醒了,他有些害怕,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觉得这时候不能软弱,应该勇敢地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不然会让心爱的人瞧不起的。
想着,郭培龙帮姚淑囡擦干眼泪,郑重地说:“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
姚淑囡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告诉任何人。
但那晚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其他人在上班,只不过当时没在车间里。几天后,厂里领导找姚淑囡谈话,问那天晚上郭培龙干了什么事,姚淑囡说:“没干什么呀,怎么了?”
领导说:“你好好想想,我们了解到一些情况……”
姚淑囡一听,脑袋嗡地响了一声。这时候她才知道,厂里传闻郭培龙强奸了她,厂里已经干预此事,并把郭培龙送到了公安局。
之后,警察来找她录“口供”,姚淑囡就把那天晚上的事复述了一遍。
姚淑囡想,说清楚了就没事了,但事态的发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久,郭培龙被送上法庭,以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并被送到茶甸农场服刑。
事情的结果太让姚淑囡意外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郭培龙,认为郭培龙被判刑完全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不跟公安局的人说那天晚上的事就好了,但现在已经无可挽回。
自己才刚刚20岁,就因为男女之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怎么有脸面再在厂里工作。父亲理解女儿的心情,想方设法给她调了工作单位。
但姚淑囡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她总是放不下郭培龙,觉得是自己害郭培龙坐了大牢。终于,有一天,姚淑囡打听到了郭培龙的家。
一听是姚淑囡,郭培龙的母亲很吃惊,没好气地说:“怎么会是你?你还问他干什么?他已经进监狱了……”没等说完就想关门送客。
姚淑囡委屈地说:“大妈,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去看看他。”
“你愿意去看就自己去看吧,反正我们不去,你走吧!”郭培龙的母亲很生气地关上了门。
姚淑囡几经周折,终于在监狱里见到了郭培龙。
此后,姚淑囡总忘不了去劳改农场看望郭培龙,给他带些吃的用的东西。而郭培龙也从来没忘记过姚淑囡,慢慢地,他们在高墙内外连接起一种特殊的感情。
而在这个期间,郭培龙的父母从来没去看望过自己儿子,这使郭培龙的心情非常压抑、难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父母为什么会这样绝情。
5年的时间转瞬间就过去了,郭培龙刑满释放。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姚淑囡,请求姚淑囡原谅自己,告诉姚淑囡自己是因为爱她才做出那样的傻事。
这时候的郭培龙已经不是20岁时那个毛头小伙子了,而是一个经历过苦难磨砺的有内涵的男人。姚淑囡经不住郭培龙的忏悔和凌厉的爱情攻势,心动了。
但姚淑囡没敢把这事告诉父母,而是先和郭培龙一起向法院提出了改判申诉。
法院重新调查取证,鉴于被害人姚淑囡为其鸣冤,改判郭培龙的强奸罪不成立,给予平反,并联系郭培龙的原单位为其恢复了原工作。
这时候,两人才高高兴兴地来到姚淑囡家,提出他们的婚事。姚淑囡父母坚决反对,苦口婆心地劝阻姚淑囡。
但姚淑囡已经铁了心,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第二年春天,他们在郭培龙父母楼下的一处小平房里结了婚,并生下了一个女儿。
按说,历经磨难的郭培龙终于抱得美人归,完全可以开始幸福生活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段经历给郭培龙造成了难以祛除的心理障碍。尽管郭培龙已经平反昭雪,但他心里总有一块心病,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蹲了5年大牢,一辈子也没脸见人。
就这样,结婚后,他对姚淑囡总是热一阵、冷一阵。有时候心情不好,就把一肚子怨气撒在姚淑囡身上,觉得自己的牢狱之灾全是姚淑囡带来的。
郭培龙开始打姚淑囡,先是拳打脚踢,后来拿笤帚、棍子、擀面杖等东西打,甚至姚淑囡怀孕的时候,也逃不过丈夫的棍棒。
姚淑囡从此进入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她几乎总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被打得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就跑回娘家住几天。
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过了几年,直到郭培龙上班时受了工伤,伤到头部,造成脑震荡。
工伤后,郭培龙在家病休,后来开始吃劳保,不上班了。1988年,姚淑囡也下岗了,家庭没有了生活来源。
这期间,郭培龙父母家因拆迁分了两套两居室,父母住一套,分给了哥哥一套,而郭培龙依然住在刚结婚时的小平房里。
尽管父母表示他们百年后这套两居室归郭培龙所有,但郭培龙仍然非常恼火,认为父母偏心,在心中结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他又想起自己劳改时父母不来看望,内心的怨恨更甚。
只不过,这时首先要解决的不是房子而是生存问题,郭培龙心底的抑郁情绪暂时没有爆发出来。
夫妻俩一个病休、一个下岗,他们需要寻找新的生活来源来维持生计。两人一合计,决定去卖菜。
每天两人推着一车菜到市场,差不多都能赚个三五十元。
郭培龙父母见儿子走上了正途,积极生活,很是高兴,加上这时郭培龙的女儿需要人照顾,就让郭培龙一家搬到楼上与他们同住。
郭培龙母亲还辞去了街道居委会主任的职务,专门在家照顾孙女,享受着天伦之乐,这是郭培龙和姚淑囡结婚后最平静温謦的一段日子。
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到了上学的年龄,需要的钱渐渐多了起来,卖菜却仅仅只能维持家庭的日常开支,而且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有时候甚至赔本。
面对拮据甚至有点狼狈不堪的日子,郭培龙又开始抱怨了,他常常想,要是没有那段牢狱之灾,自己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顺心的时候,郭培龙再次开始拿姚淑囡撒气,不仅动辄打骂妻子,有时候连被吓哭的孩子一起打骂。父母劝阻他,他甚至连父母也一起打骂。
家人认为,郭培龙现在这个样子是命运对他的不公所致,谁也没有想到,郭培龙是因为心理问题没有及时疏导而导致精神抑郁和狂躁。
宽容和忍让加剧了郭培龙性格的扭曲,他似乎认为自己拿亲人出气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打人已经上瘾,开始是用毛巾等小东西打,后来就是用拖鞋、棍子打,最后发展成拿菜刀威胁。
每次打骂父母过后,又开始痛哭流涕哭喊:“我是什么样的人呀?我是流氓!强奸犯!我进监狱你们连看都不看我,你们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儿子,连房子都只给老大不给我,你们都讨厌我,都瞧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哭累了接着打骂父母:“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什么也干不了,还活着干什么,早晚我得让你们去死……”
郭培龙把姚淑囡打得跑回娘家,就拿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女儿出气,让她吃烟头、脖子上挂哑铃,用烟头烫其全身,有时候甚至拿开水烫,致使女儿无法正常上学。
当时,郭培龙的暴行惊动了首都新闻媒介,电视台也准备对其野蛮虐待亲生女儿的事件予以曝光。
得知这个消息,郭培龙更加狂怒了,指着父亲叫嚣:“你去对他们说,你的孙女没事,要不然我打死你,一把火烧了全家,我说到做到。”
郭母也出来帮腔:“他爸,你去找那些记者说说吧,说咱们小龙不打人了,要是再报道出去,咱们多丢脸啊!”
1991年11月一天夜里,郭培龙欲强行与因离婚到其家暂避一时的表妹发生性关系,表妹不从,郭培龙将表妹锁在厨房,用开水烫,用擀面杖打,在表妹脖子上挂哑铃,致表妹身受重伤。
1992年3月,郭培龙用擀面杖和开水伤害父亲,致使父亲头部、面部等多处软组织损伤,肋骨骨折2根,颈椎受伤,胸部被烫伤。
父亲愤恨之下让长子郭培兴陪着到法院起诉郭培龙,却再次因郭培龙的威胁而主动到法院撤诉。
面对郭培龙的残忍、歹毒,姚淑囡也曾多次因不堪忍受而在亲友的帮助下向街道、妇联反映,最终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1992年8月,姚淑囡在父亲和哥哥的支持下,终于下定决心向法院起诉与郭培龙离婚,但在郭培龙的威胁下又中断了。
郭培龙父母觉得儿子精神不正常,打算把郭培龙送到医院治疗,跟郭培龙一商量,结果招来一顿打骂。
这一回,父母下了决心,到派出所报案举报,最终,郭培龙因毒打父母、摧残猥亵表妹,被北京市公安局崇文分局收容审查。
审查期间,对郭培龙进行了司法精神病鉴定。经北京安康医院医生检查,认为郭培龙患脑外伤后人格改变,实施危害行为时控制能力减弱、责任能力减低。
半年后,郭培龙被释放回家,短短几个月的收审,管住了郭培龙的身,却没有触动他的心,他凶残、暴虐一如既往。而且,这次被收审更加刺激了郭培龙本来就敏感的神经,促使他对亲人的暴虐变本加厉。
姚淑囡在又一次遭受郭培龙毒打后,带着女儿逃回了娘家,发誓再也不回这个家了。仅一个月后,郭培龙和婆婆突然来到姚淑囡父母住处,婆婆满脸真诚地说:“淑囡,我们老两口老了,不中用了,家里没人照顾,回去吧!”
自从过门,姚淑囡和婆婆一直相处得比较融洽,像亲生母女一样。架不住婆婆的苦口婆心,姚淑囡跟他们回了家。
回家后没有见到公公,姚淑囡问婆婆,婆婆慌张地往阳台方向看了看,支吾着:“回老家了,不不,出远门了……”姚淑囡有些纳闷,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到了子夜,婆婆和丈夫悄悄爬起来,不知在忙活什么。姚淑囡走出卧室,仔细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竟躺着已经死去的公公。
郭培龙瞪着血红的眼睛,冷冷一笑说:“我爸让我杀了,公安局的人来了,我就说人是你杀的。我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可是你得被枪毙……”
姚淑囡当时就被吓傻了,慌慌张张逃回卧室,郭培龙没有理她,继续肢解父亲的尸体。
在这之后,郭培龙母亲和姚淑囡就成为了他的傀儡,完全被控制,郭培龙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们在郭培龙面前已经失去独立的思想意识。
这段时间,也是郭培龙对父母恨意的宣泄。不久后,他开始加害母亲,将72岁的母亲打得起不来床,不给吃喝。姚淑囡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给婆婆喂了点水,被郭培龙发现后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姚淑囡便再也不敢插手了。
就这样,母亲活活被饿死。
害死母亲后,郭培龙又胁迫姚淑囡按照处理父亲的方式,肢解了母亲的尸体。
这些像噩梦一样的日子,对姚淑囡来说太恐怖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总是梦见公婆,每次都被噩梦惊醒。
而姚淑囡因被迫参与肢解郭培龙母亲的尸体,更加不敢去报案了。
直到4年之后,当暴虐的情绪不再那么强烈时,郭培龙终于在负罪感驱使下,到公安局投案自首。
公安机关鉴于郭培龙的特殊情况,委托精神病专家对郭培龙进行司法精神病学鉴定。
专家们经诊察认为:郭培龙对五年徒刑耿耿于怀,心理上承受了较大压力,系精神创伤后人格改变者。但是,他实施违法犯罪行为时,辨认和控制能力存在,应具有完全责任能力。
因此,法院最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郭培龙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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