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 发表于 2020-9-4 07:13:58

回复120楼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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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连 发表于 2020-9-4 07:14:40

回复121楼刘连

盼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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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晚风 发表于 2020-9-4 15:15:41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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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连 发表于 2020-9-13 19:19:01

回楼主何为孝

你去哪里了咋不更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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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连 发表于 2020-9-13 19:20:29

回54楼何为孝

赶快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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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广西岑溪 发表于 2020-9-13 19:52:14

哇,太好看了。看了几楼的内容,由于担心上瘾,只好暂且刹车。给楼主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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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泉 发表于 2020-11-25 11:14:27

回126楼 峰广西岑溪
已经没有了吗?后面已经写完了,是不是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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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泉 发表于 2020-11-25 11:14:27

回126楼 峰广西岑溪
已经没有了吗?后面已经写完了,是不是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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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5:43

各位好,论坛密码忘了。好不容易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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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7:30

就在人们欢呼的时候,外边一阵鞭炮声再次把欢乐的人群推向高潮,有人欢呼道:“来了,来了。”俞老四迈步走在人群的前面,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这些年来这种微笑在他的脸上已经久久没有出现了。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的感慨,曾几何时他和张鑫还在称兄论弟,见到高彩虹也只是简单的叫一声嫂子,可如今她,这个曾经的嫂子已经变作了自己的媳妇,真是岁月变迁不可思议。此时,一辆拖拉机缓缓地停在了俞老四的门前,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出现人群一片窃窃私语声。只见高彩虹并没有穿着什么崭新的衣服,而是还穿着她平时那身粗布衣服。只是胸前稍微有一朵小红花,这就算喜庆的征召了。人们所奇怪的并不是她的衣着,而是她那强健的体魄,175CM的身高,黑紫色的脸蛋,如果不注意看你根本就想不到那是一个妇人。俞老四赶忙上前道:“我说。”说了半句话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高彩虹看了看俞老四笑道:“你好哦,这干吗呢看着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以后见的日子还多呢!”高彩虹的一番话使得俞老四站在当地半晌无言,人群一片欢笑声,高彩虹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太好,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不远处海明默默的站着,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掉的,他最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他虽然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已经听到了,那个什么彩虹已经来了。高彩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海明跟前伸手抱起了海明,用她那粗糙的手摸着海明的小脸蛋柔声道:“你就是海明吧?你知道我是谁吗?”海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但是他纵然不相信事实已然摆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孩子,一个从记忆深处就没有受到过母爱的滋润,完全被高彩虹的温柔所打动,他已经完全的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甚至几乎忘记了曾经的遭遇,一个孩子,一个仅仅有九周岁的孩子彻底的融化在了高彩虹温柔的母爱下。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发出一片赞叹声,高彩虹的做法在俞佳瑶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俞老二站在人群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气声,他慢慢地走出人群迈着沉重的脚部走回了家。高彩虹也没有看君君和芳芳两个孩子,抱着海明在鞭炮声,人们的欢笑声中走了进去。海明半天才道:“你是妈妈,对不对?”高彩虹笑道:“对喽,乖孩子,咱们一会一起吃好东西。”俞老四在每张桌子旁边都停留一会,显得格外高兴,虽然说自己并不像年轻人那样举办的那么隆重,但,毕竟是喜事,俞老三举杯在手说道:“来来来老四,你今儿个又成家了,哥为你高兴,希望你好好,地干。”院子里边传出来乡亲们的呼喊声:吃、喝、干,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俞老四又从屋子里边走到了院子里,李东招手道:“来来俞四哥这边来。”俞老四走了过去捧起酒杯道:“李东谢谢你这些年来的关照四哥敬你一杯。”李东笑道:“我说俞四哥哈,恭喜你呀,不过嘛呵呵黑夜动静可不要太大哈,记得还有三个孩子呢!”“行了,这酒都堵不住你的嘴。”俞老四道。
“他的嘴倒是堵住了可我们的还能说呀,呵呵,你可千万要注意哈,黑夜我们这些人可在你窗台底下听房呢哈哈哈!”本村的张大铸扯着大嗓门粗声粗气的道。俞老四转身道:“那好呀,你可千万要来啊,不管你来不来先喝一个。”王老汉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李东啊李东,你这个小伙子说话老是不着调,那俞老四积攒了多年的浴火怎能动静不大。”李东驳斥道:“诶诶诶王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多吃饭的相亲你咋个专挑我的毛病呢?”王老汉笑道:“你这个小伙子,咋个死脑瓜呢,这不是给年轻人传授一些经验吗。”俞老四赶忙举杯道:“来来来各位少说别的大家干杯。”俞老四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不经热泪流淌,他以为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哪里还能想到居然有今天,他俞老四从今以后再一次的告别了光棍生活。午饭的结束也就代表着俞老四新生活的开始,这种生活到底会怎样,俞老四不清楚,换句话说俞老四简单的头脑也想不了那么多,但不管如何俞老四暂时心灵上有了一个寄托。
此时俞老二在自家的院子里边来回的踱步,他并没有参加俞老四的婚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对本次婚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这想法又能如何对别人说呢。他知道海明的好日子不会太多了,因为刚才高彩虹的做法已经给俞佳瑶的人留下了最好的印象,就算是以后海明受到了虐待也没有人相信,俞老二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他实在是不知道以后海明该怎么办。可他转念又一想,也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人家高彩虹毕竟也是信耶稣的,不可能对一个看不见的孩子如之何,这种思想使得俞老二的心里稍微的宽松了许多。
晚上,俞老四的家里欢声笑语,好久都没有热闹过的屋子一时间充满了朝气。海明的心里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这个妈妈,他的心里已经完全把高彩虹当成了自己的多年找不到的母亲。原来空旷的土炕,如今也显示出它那独有的价值,海明记忆中他们家的土炕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多人,然而今天却已经睡的满满的。海明躺在左边是君君芳芳右边是父亲俞老四,不一会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进入了梦乡。我们希望这种幸福的生活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个曾经饱受过饥饿和孤独的失明者,但这只是我们美好的愿望和梦幻,明天的日子里,这个苦命的孩子到底该如何走属于他自己的人生道路,高彩虹能否善待小海明,我们不清楚,只有默默祈祷,她能够把善良的一面展现在海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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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7:56

当晨雾慢慢散去,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没有汽车的尾气,没有都市的嘈杂声,远离城乡的俞佳瑶却也更有一番别致的景色。一排排柳树在微微的春风吹拂下,枝条随着和谐的春风来回摇摆,那嫩绿的叶子仿佛被人裁剪过一样显得是那么的整洁。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偶尔有一辆牛车驶过,车夫哼着小曲向自己的田地奔去;树上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也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在开喉歌唱,它们深怕自己的歌喉落在别鸟之下,因此才显得多鸟争鸣。海明站在自家的大门前,吸着甘甜的空气,听着小鸟的叫声,他的心里也如同这春天一样充满了希望,如果上天没有夺去他的双眼那此时他一定会把这俞佳瑶里的一草一木看一个清楚。正在他神游的时候,屁股上狠狠的被人踢了一脚,海明刚要回头问问是谁。君君贴着他的耳朵道:“妈让我出来叫你吃饭,不过刚才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如果你说了你看爸爸不在的时候我咋个收拾你。”海明没有说别的,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刚才的那一脚疼的他眼泪围着眼圈来回的打转儿,然而他没有让眼泪落下,转身默默的走回了屋子。他并不想因为自己儿使得全家人不舒服,更不想让父亲为难,所以此时的海明选择了忍受。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面条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海明也绝口不提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低头吃饭。俞老四脸上洋溢着无法掩盖的喜悦,他转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里不再是荒草满地,他现在才觉得日子才算有滋有味。高彩虹放下筷子道:“我说老四啊,咱从昨天起已经就成为一家人了,你看咱对以后来说呢也得有一个规划,首先说两个孩子君君芳芳不能就这么在家里呆着,怎的也得去念书哦。”“那这倒是,村子里边有小学,不过外地的孩子可是不能念,如果想要念书的话那就得改名字。”俞老四笑道。君君一甩饭碗道:“不,我不改名字,为什么要让我改名字,这不行。”俞老四的话提醒了高彩虹,改名字,高彩虹觉得非常有必要。高彩虹想的很远,一旦说俞老四百年之后,如果君君不改名字仍然姓张那么俞老四的家产就根本没有君君的。如果说君君也姓俞那就不一样了,海明这个孩子眼睛看不到这辈子已经完蛋了,至于说俞老四去世以后君君照顾他也行不照顾也可以,到那时姓不姓俞谁能管得着呢。主义拿定转头怒斥道:“你给我闭嘴,大人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你大呼小叫的你在跟谁说话,你别忘了他是你爸爸,你个混蛋东西。”君君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了。芳芳柔声道:“妈你别生气,弟弟也是不懂事,我们愿意改名字。”高彩虹看着芳芳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俞老四的心里很是舒服,他觉得这个高彩虹可是他们俞家的媳妇,你看看孩子对自己稍微有些不尊重他就即时呵斥,看来自己以后可有的判了。朴实的俞老四哪里能够知道高彩虹心里如何想的呢!俞老四转头对高彩虹道:“好了好了,孩子吗,他就这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孩子,不改就不改吧。”“那不行,必须得改。”高彩虹斩钉截铁的道。俞老四一边吸着旱烟一边为自己的将来做着打算,海明眼睛看不见,这一辈子还能干啥,自己将来还得靠着高彩虹的两个孩子养老,等自己老了孩子养活他妈还能不养活自己吗。俞老四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也十分的有道理。转头对海明道:“明儿,你去你二老爹那里让你二老爹来一下,就说我找他有事请。”海明放下饭碗应了一声。俞老四怀疑的道:“你能够去了你二老爹那里吗?”海明没有说话,转身就摸索着往外走。“这孩子问什么也不说话,真的弄不懂。”俞老四不满的道。
没有人能够知道海明心里的苦处,也没有人能够了解他,更没有人想走近他。此时的海明不想把心里所想的告诉任何人,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想倾听,倾听一个残废人说的话,在别人看来他有一口吃的饿不着就行了,可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说得再多,解释的再明白也是没有用的。以前他想走出家门还得别人带着,可如今自己已经做到独自行走根本就不用别人自己也可以完成。海明踏着自己独自行走的步法走在俞佳瑶的土路上,吸着甘甜的空气,满天飘扬的柳絮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一个温柔的姑娘抚摸着他的脸颊。虽然他走的不像正常人那么的自然,然而对于海明来说这就很满足了。俞老二的家坐落在俞佳瑶大街的北边,东边是一个小卖部,那里用木头搭着一个凉棚,底下常年是一帮在俞佳瑶里所谓的有钱人玩牌的地方。南边有一口井,那是住在俞佳瑶街道上所有人的水源。海明来到俞老二的门口,摸了摸门上没有挂着锁头,推门走了进去。
高彩虹思考了半天对于老四道:“咱们还得搞一些副业,不能光靠着种田,那样一来日子就会很紧气,何况君君和芳芳两个念书都得要钱,你说是不?”‘你说的好可是好,可我除了种地就根本不会别的,你说让我干些什么。’俞老四红着脸道。高彩虹笑道:“瞧你这人,我不是把豆腐磨都给带来了吗,那时候我和张鑫就是干这个的,我把你教会咱们一起。”俞老四拍手道:“这太好了,就在咱院子的西边盖几间土坯房,用来做豆腐房。”这时候俞老二带着海明从外边走了进来。俞老四赶忙到:“来来来老二,孩子妈都说了这两个娃儿要上学,可是呢需要改名字,可是我哪有那水平,你是咱家的文化人看看起一个什么名字就由你来定吧。”俞老二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高彩虹。高彩虹赶忙避开俞老二的目光她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敢和俞老二的目光相对。俞老二无奈的点点头,缓缓的道:“君君以后就叫俞海成芳芳就叫俞美化吧。”“还是你有文化哈,我憋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字来。”俞老四高兴的道。俞老二起身道:“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俞老四不解的道:“老二哈,你这么着急干啥呀,还有饭呢你凑合着吃上几口。”俞老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你们吃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俞老四望着二哥的背影,他琢磨不懂老二为什么最近有些不对劲呢,不过作为俞老四来说一辈子也不能明白俞老二为什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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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8:20

高彩虹看着俞老二这样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否被俞老二看了出来,她也知道俞老二不是俞老四,她刚才的想法以后能不能实现,俞老四这个人没有什么主见,海明眼睛看不到更不能阻碍自己的做法。可是俞家还有别的人,不过就算别的人站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自己毕竟和俞老四过日子了,只要把俞老四这张牌把握好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俞老四依然在吸着旱烟,捋着他那几天前剃掉才刚刚长出来的胡子查满脸都是笑意,他非常感激高彩虹,这真是上天怜悯他俞老四,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吃了不少苦,上天可能看不下去了,这是给自己的补偿。自己原本还觉得这事情有些不靠谱,如今看来这一步可算是走对了,如果自己当时就拒绝了,那肯定会遗憾终生的。他满脸堆笑的看了看高彩虹道:“孩子妈你可真是一个过日子的人,这日子有你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高彩虹没有说话只是投过来一个温柔的眼神,俞老四陶醉了,好久他都没有这样被一个女人这样的温柔的眼神所温暖了。高彩虹不同于李玉梅,在俞老四的眼中,和高彩虹相比李玉梅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高彩虹才是他俞老四所需要的女人。
夏日的晴空是灿烂的,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太阳恨不得完全展示它那独有的能力,路上的行人也因为炎热而匆匆走过毫不停留,在这个时候只有树下才是人们共同的去处。然而俞佳瑶因为夏天而美丽,茂盛的树叶完全把炎热拒之在外,在茂盛的枝叶下强烈的太阳也似乎显得无可奈何。海明坐在门前的那颗大柳树下手里依然拿着那个陪伴他多年的收音机,收音机已经没有了电池,所以海明不能够如约而至的听他喜欢的广播节目,此时的他还用他以前听广播的样子收音机紧紧地贴着耳朵,唯一不同的就是收音机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曾找父亲多次要求给自己买收音机所用的五号电池,可父亲也只是嘴边随便答应从来没有实际上付诸行动。在一个正常家庭或者是一个正常孩子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再也不能简单地要求,但,对于海明这样一个从来就没有发言权的孩子来说却是一个很难很难的事情,经过多次父亲的失信,他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在相信家里的每一个人。他只有捧着这个发不出声音的收音机自我安慰,他多么希望有一天这不再成为他渴求不可欲的梦。
俞海成悄悄的走到海明的身后,海明猛然回头问道:“谁?”俞海成用平时根本就见不到的语气道:“嗨,弟弟是我,哥找你有事请帮忙。”海明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于海成到底是怎么了,几乎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客气话,他的脸上献出一片茫然。“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瞎子干的,只要我能够做的,你就说吧。”海明讽刺道。俞海成似乎是没有听出海明话中的意思,他虽然比海明大着一岁,可毕竟经历的没有海明那么多,他只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俞海成笑道:“也没什么,我呢昨天逮着了一个大家雀我下午还要上学根本就顾不上喂它,我在窗台底下用砖头搭了一个小房房,你帮着喂一下就可以啦。”海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俞海成见海明答应了背着书包向远处的学校走去。海明真的不想为这个不通情理的人做任何事情,可是不能,自己是一个对家庭可有可无的一元,自己还是尽可能的维护一下,绝对不能让父亲为难,俞老四根本想不到他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儿子,更想不到还一直维护着他俞老四所谓美好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瞎子还能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别人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并不可笑的笑话,当然海明的心里也从来没有想让别人了解自己,他也只不过做了一个孩子所应该做的事情。
海明是一个很守信用的孩子,从小没有人告诉他什么叫做守信用,因为这个家庭当中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守信用,这些道理都是他听广播学来的,他也不能知道这对他的将来能够有多大的影响,他善良的内心告诉他这是好的自己应该照做。下午的俞家老院子里边只有海明独自坐在树荫下想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的想法,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人要活着,到底能够活到什么时候,他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背着小书包走在去往学堂的路上,也不能够看到鸟儿在蔚蓝的天空上自由的飞翔,他的想法不能连贯,因为他这个时候根本也弄不清什么是连贯的想法,在一个失明者的内心世界只有他自己塑造的世界,一个很难让别人走近的内心世界。
他做了许久,突然想到中午俞海成交代他的事情还没有去做,他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窗台底下走去,窗台底下果然有一个用砖头搭着的小房房,他确定了位置缓步走到了屋中拿了一小块馒头重新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慢慢的接起一块砖,就在这时一只麻雀从里边展翅飞出,海明就知道坏了,自己把那只麻雀给放跑了。他手里拿着那一块刚才从屋子里边取出来的一小块馒头蹲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地方。他没有把别人交代给他的事情办好,一会如何交代俞海成,海明的心里处于自责的状态中。
放学后俞海成俞美化兄妹两个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海明刚想上前解释一下自己的失误,俞海成快步走到了屋子拿出来了一个冷馒头,来到了窗台底下这么一看小家伙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扯着嗓子喊道:“他妈的你这瞎子给老子过来。”海明的心里就是一颤,他真的不知道就为了一只麻雀俞海成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声道:“哥是这样的,刚才……”俞海成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抬起脚来就狠狠的踹了过去。海明根本就没有想到俞海成会这样对待自己,毕竟他们也是一家人,然而俞海成的这一脚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海明瘦小的身躯根本就无法阻挡这一脚,顿时就摔到了地上,两只手完全被地上的小石块擦破了皮。俞美化走到俞海成跟前道:“怎的了弟弟,为啥发这么大的火呢?”俞海成气呼呼的道:“姐,你是不知道这个瞎子太不像话了,他把我的大家雀也不知道拿到了哪里,现在回来还要和我解释,我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是一个好东西。”这时候的海明已经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感觉到十分的委屈,可是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把他的委屈当成委屈,海明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俞美化能够帮自己说一句话。他用土擦了擦手上的伤口道:“姐姐!”他的这一声姐姐刚刚叫出口俞美化狠狠地在他的脸上删了一记耳光。“你这个瞎子,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找理由,我看你是欠打。”俞美化吼道。这一记耳光一声吼叫彻底的撕碎了海明这颗幼小的心灵,他站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他已经完全的推翻了自己原来的想法,什么为父亲忍受,不让父亲为难这些宽容的思想全都见鬼去吧,自己从此刻起不会再忍受任何人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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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8:44

海明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动着,两只眼睛虽然看不见,但看的见的人已经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此时的海明几乎要把眼角邓烈,他用衣袖擦了擦受伤的双手,嘴里不停地发出连他自己都弄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声音,俞海成俞美化兄妹两个看着海明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猛然间海明如同一枝被猎人夺去眼睛的野兽双手探出扑向俞美化,俞美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瞎子,一个平时被她们兄妹踩在脚下的瞎子居然敢反抗,与其说她们没有想到还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想,然而就在现在,就在此刻,一阵剧痛已经完全的提醒了她,这个平时被她们踩在脚下的瞎子已经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海明的手里满是鲜血,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从俞美化眼角上抓下来的一条皮肉,俞美化蹲在地上手捂着左边的眼角绝望的哭泣着。她以为自己的左眼已经也和海明一样了,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高傲,只有眼泪,混合着鲜血的眼泪。俞海成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一下,一个孩子,一个平时娇生惯养的孩子,一个从小就完全没有吃过一点苦头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拼命的人,可是俞海成毕竟也是一个男孩子,也就是半分钟俞海成伸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对着海明的脑袋用足了力气。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放下。
俞美化回头一看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高彩虹的怀里泣不成声。高彩虹看着俞美化流血的眼角疼爱的道:“娃儿,你这是咋的了,咋个弄成这样了和妈妈说说。”海明默默地站在一边,此时的海明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彩虹快步走到了屋子里边把空火柴盒子撕破贴在俞美化的伤口上作为止血的办法。俞美化一边哭一边委屈的道:“妈,是这样的,呜呜,弟弟逮了一枝大家雀放在窗台底下砖头搭着小房房里边,就去上学了,可在等我们上学回来大家雀已经不在了,那个房房门是开着的。弟弟就出来问海明,可哪里知道海明二话没说张口就骂,那话骂的可难听了,我过去一劝他这不上来就用尖锐的指甲挖了我一把。”站在一边的海明身子已经在不停地发抖,他真想过来狠狠地咬上这可恶的东西一口,高彩虹用狠毒的眼神在海明的脸上扫视了许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海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无奈高彩虹的眼神有多怨毒可惜海明却看不到,她也只是多此一举。
外边俞老四赶着驴车走了进来,当他看见高彩虹怀里的俞美化不由得心里就是一颤,赶忙卸掉驴车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呀,这是咋回事,这芳芳的脸是谁给挖的?”“还能有谁,你不应该问我们,应该问你的宝贝海明。”高彩虹愤怒的道。俞老四笑道:“嗨,看你说的这有啥你直接说了不就行了。”高彩虹咬着牙道:“好,那你就听着。”高彩虹又把俞美化的那番话赘述了一遍。俞老四一把从旁边扯过海明怒斥道:“你他妈的一点都不给老子省心,怎么,你的眼瞎了难道也让别人和你一样吗,说。”海明本来想的和父亲说说事实的经过可万万也没有想到父亲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俞老四越说越有气,抬脚就把海明踢倒在地,海明二次哉倒,可是他没有哭出声音,好半天他才慢慢爬起。西斜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份神器的炎热了,有的只是对大地和万物苍生的慈爱,即将被月亮代替的太阳抚摸着海明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蛋。海明面对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母亲,任凭泪水留下他的面颊,无声的啜泣着。他很疼,不是那一脚的疼,而是心理的刺痛,绝望的刺痛。他的哭泣他的泪水不想让别人看见,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能够看见,此时院子里只有海明一个人,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承受着他自己独有的痛苦。屋子里边传出来俞老四的怒吼声,你站在院子里边潜死呢,还不赶快进来吃饭吗?海明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挺直腰板昂然的走入了屋中。
他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吃着这顿他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晚饭。高彩虹时不时地投过来一个怨毒的目光,恨不能把这个可怜的娃儿撕烂扯碎才罢休。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眼睛看不到的海明,尽管他的目光多么怨毒对海明而言根本就毫无作用,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生着毫无意义的气。俞老四自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把世上所有委屈的人都加在一块可能也比不上自己。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维护这个家,在某些意义上来说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他根本就没有勇气,没有勇气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海明,他更没有想到海明碗里的饭食是否够吃,那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可是现在他只想着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借口。高彩虹皮笑肉不笑的道:“咋的,不说话了,是不是刚才踢了你儿子一脚现在开始心疼了,他只是挨了一脚,可是芳芳呢,刚刚才把伤口弄好。”俞老四歉意的笑道:“嗨,看你说的,这娃儿也太不像话了,下手怎么能够这样重,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海明竖起耳朵听着父亲的叙述,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海明能够怎样呢,站起来说出实情,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相信,父亲都不会相信何况是别人呢。俞海成起身走出了外边,他打算方便一下,当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海明的面前,看到海明的碗里还有半碗饭,他疾步 走过用尽一代海明的半碗饭‘哐啷啷’的摔到了地上。俞老四回头一看,俞海成赶忙说道:“爸爸,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没有看见,这个这个。”海明仅有的半碗饭也归属了水泥地。俞老四对高彩虹道:“还有吗,再给海明盛一点?”‘没有了,我看他真是不珍惜粮食就不会拿的稳当一点吗,每个人就一碗他的还比较多。’高彩虹不满的道。海明虽然坐在一个角落,但是他的腰板是挺值的,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能够有这样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一种本能,天生的本能。其实上天一直是公平的,海明失去了很多,上天不可能再让他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倒下,因为他虽然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但,美丽的世界却看得见他,他没有放弃这个美丽的世界,没有放弃美好的生活,同样美丽的世界美好的生活更没有放弃他。他不知道现在他所受的叫做磨难,可他已经摆出了如何对待磨难的态度,磨难永远都是所有人看不见也不会想到的经典,因为没有人愿意读这一部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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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9:09

夏夜温柔的微风吹的树叶发出莎莎的轻响声,在不远处还在不断的传来青蛙的叫声,那是俞佳瑶特有的声音,在这里的人们似乎都有一种习惯,那就是每天晚上枕着青蛙的叫声入睡。俞家的老院子听到的不只是青蛙的叫声,还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这些声音人们都已经把它当做不可缺少的一种必需品了。白天本就不怎么活跃的俞佳瑶晚上更显得十分宁静而祥和,天上一轮明月已经消失不见,一片乌云霸道的遮蔽了皎洁而又温柔的月亮,不一会雷声大作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海明躺在自家的土炕上听着外边‘轰隆隆’的雷声,他知道又要下雨了,他希望下雨,最好是明天雨也不要停,如果明天雨还在下,那么父亲也不需要去雏田,他知道昨天的事情才是一个开端,继母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是继母可以不做任何追究,那么俞海成兄妹肯定也会和自己为难的。父亲不去雏田这意味着明天自己可以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所有的人几乎都进入了梦乡,他们每一个人都睡的很安宁,也许这个时候有些人还做着生活中所不能实现的好梦。海明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鼾声,一串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也不能达到,为什么自己一个平静的睡梦也不能拥有,可这些为什么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一便便的问着自己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海明也被阵阵困意所吞没,进入了他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梦境。
外边叽叽喳喳的麻雀把人们从梦中叫醒,在农村来说起得最早的除了提名的攻击无外乎就是麻雀了,它们只要看到外边有一丝亮光就出来开始捕食正所谓早起的鸟有食吃,就如同农民一样,只要太阳一升起他们的肩头就得扛着锄头出山劳动。今天的俞佳瑶由于昨晚的一场雷雨带着泥土的芬芳空气更显甘甜。然而,海明的愿望并没有实现,雨夜已经过去,今天的太阳照样升起在这一片天空上,是的,太阳绝不会忘记它的使命,它要普照着大地和生长的万物,它把自己燃烧,只为将光明带给人类、带给万物,所以没有人能够抱怨太阳的炎热,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指责太阳的暴晒。俞老四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劳动去了,海明也知道今天并没有下雨,父亲肯定已经早早地雏田去了。高彩虹自俞老四走后,就赶忙起来给她两个娃儿做早饭,高彩虹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她一直都有吃早饭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两个娃儿不吃自己也要做。今天是周六,所以高彩虹也并不像往常那样着急,因为两个娃儿不上课。没有人和海明说话,海明也不想和别人说话,他自己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结果,可是高彩虹以及她一双儿女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海明,可海明根本就看不见这些目光,自己依然忙着他的事情。
不一会,高彩虹做好了早饭给俞海成兄妹个盛了一碗,他用怨毒的目光再次看了看海明。此时的海明早已经用凉水洗过了脸,嗅着早饭的香味他的胃因为昨日没有填饱今早已是空空如也了,但是他没有开口,因为父亲不在,不能肯定继母是否能够给自己一碗热饭。高彩虹在海明的屁股上踢了脚道:“你吃不吃?”天真的海明以为继母动了怜悯之心,一个孩子,一个昨天就没有吃饱的孩子在饭食的面前也只能选择了屈服。他用恳求的语气道:“还有吗,如果有的话给我弄一些也行。”高彩虹在海明的小脸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顿时就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指甲印,海明疼的眼泪围着眼圈来回的打转儿,但是他没有让眼泪落下。俞海成从土炕上跳到了地上在海明的另一边也狠狠地掐了一把,海明的眼泪终于没有控制住,不争气的从两边的脸颊落下。高彩红不情愿的把一个只有碗底的疙瘩汤放在海明的面前道:“吃吧,吃饱了好在打人。”海明没有再说一句话,低下头默默地喝着那仅有一个底子的疙瘩汤,疙瘩汤是咸的,眼泪留在了碗里也是咸的,可怜的海明也弄不清楚那是眼泪的咸,还是疙瘩汤原有的咸。没有人知道,就算是海明能够把这些遭遇说出去,俞佳瑶的人也根本不会相信,人们只会说一句,海明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因为在那天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就算是有的人没有人来,也会有人把高彩虹如何对海明的好传到每家每户。
海明很快就吃掉了那个碗底,但对于海明这样一个正处于发育期的孩子来说,就如同禾苗刚刚发芽而种田者不给浇水施肥一样,他慢慢地灯鞋下炕,决定出去走走,他知道现在自己呆在屋子里边属于多余。外边因为昨天的一场雨,并不是那么的热,他慢慢地走出了自家的大门,沿着门前那条路就可以上街,他刚刚拐过一个路口猛然间一个沉重的东西飞来正好打在海明的脸上四散炸开。海明用手一摸,原来是一个泥丸,就在他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又一个泥丸飞来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海明吼道:“谁,你这是干啥我又没有惹你。”海明前方的不远处传来嘻嘻的笑声道:“哈哈哈,打活人,打瞎子把打成小泥鳅哈哈哈。”海明弄不明白,为什么俞翔平时也和自己不错,今儿个到底是为啥。泥丸还在不断的飞来,都打在了海明的身上四散炸开变成了烂泥,海明摸着满是泥土的衣服怒气冲天,无奈自己眼睛看不见抓不住人家,海明索性不再说别的,他的脑子飞快的想着办法,如何能够抓住俞翔,把事情问一个明白。然而海明因为眼睛的不便始终不能抓住俞翔,最后海明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俞翔看了半天也弄不明白海明到底是怎么了。泥丸还在不断的飞来,海明的心里已经是怒火冲天了。俞翔试探了好几次,海鸣都没有动静,于是乎他遍慢慢的走到了海明的跟前。海明猛然间飞速的站起身躯扑向俞翔,俞翔躲闪不急被海明狠狠地抓住了衣领。俞翔回头看着海明那满是怒火的眼睛,他害怕极了,海明本就看不见,眼睛里边没有半分的光泽,只有白眼人在外边翻翻着。俞翔颤声道:“海明你别打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如果不说我就去告你妈,说不说。’海明怒吼道。
‘别别别,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妈,我妈平时就不让我欺负你看不见你如果说了她会打我的。都是你哥哥俞海成让我这样做的,他许诺了如果我把你收拾一顿他就帮我抓麻雀,不但这样,他还告诉我二哥俞佳还有很多人见你就打,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海明慢慢的松开了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都是俞海成指使的,他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一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真的如同搋了河湾里边的冰块已经凉透了,俞翔早已经跑开了,路口的拐角处只有海明一个人默默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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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9:29

一阵微风吹来,昨天树上因为下雨还没有掉干净的水珠落在了海明的脸上,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摸着满是泥污的衣衫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滋味。是难过,不,那种滋味比难过还更深一层,那是一种绝望,是一种心理的绝望,他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把他生在这个世界上来受这无穷的折磨,没有人能够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更本就没有一个人想要了解一个瞎子的内心世界。他刚要转身,也不知道何时跟前已经站了好几个同龄孩子,有的甚至比他还大着一些。海明根本也不想管这些,他凭感觉绕开这些人转身就走,后面突然伸过来一只脚可怜的海明被这只脚绊倒在泥潭中。他在泥潭里拼命挣扎,一个孩子嘻嘻笑道:“瞎海明你还要挣扎,我让你挣扎。”说着一脚狠狠的踩了下去,海明没有吭一声,他虽然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但是他的痛觉神经却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眼泪流在泥潭中,满嘴都是烂泥,没有一种语言能够形容此时海明的痛苦和愤怒。然而他愤怒又有什么用呢,他也能够听得出来说话的是俞佳,俞佳的话音刚落,一群孩子扑了上去,拳脚相加,好一阵子,可能这些孩子也累了这才纷纷走开。海明根本就不知道也想不到,就在他挨打的同时,不远处的电线杆后边站着的俞海成嘴角露出胜利般的微笑。他心里非常高兴,你昨天不是还很厉害吗,看你这份牛气进而,哼,我姐姐现在眼角还疼得很呢,这下也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乌云又布满了整个天空,海明艰难的爬了起来,他好疼啊,真的好疼,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一滴雨点落在了海明的脸上,他吐了吐嘴里的泥污和鼻子里边的鼻血,踉踉跄跄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俞海成看着满身泥污的海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这一下可算是为姐姐出了一口恶气,这一回可有了资本和姐姐炫耀一番了。俞老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左手拄着锄头,右手拿着旱烟,显然是刚刚回来还没有进屋,坐在门口欣赏着门前的风景。旁边的高彩虹用手一指道:“你看看这孩子一点都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刚刚给他洗过的衣裳就成了这样了。”俞老四看了看走过来的海明身上是泥,脸上还有一些血污简直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他怒斥道:“我说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就是一个讨吃货,还不给我滚进去,你妈刚给你洗完衣裳就弄成个这了。”一阵疼痛传来海明再也忍不住了,那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心里那种痛入骨髓无法消失的痛。他原以为父亲应该问问自己这是怎么造成的,是摔得还是别人打得,可这些话语没有出现,反而是好没来由的责备。海明再也控制不住比伤心还要伤心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索性也就不再控制放声大哭,也许对于海明这样一个坚强的孩子来说这算是一种倾诉吧。
俞老四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顿时也不知所措,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欺负你吗?”海明抹了一把眼泪挺直腰板道:“没有是我自己摔得,没有人欺负我。”俞海成也不知道为什么海明不说是被人打的呢,脸上献出一片迷茫。海明已经听到了刚才高彩虹说的那番话,用只有白眼人的眼睛对着高彩虹说话传来声音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一眼只有海明一个人知道,因为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看你真是一个讨吃货,我咋的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真的让人不省心。’俞老四数落道。海明哭了一会吼道:“高彩虹你别说这些话,你记住老子的衣裳永远不让你洗,老子……”俞老四叱道:“悄悄地,你太不像话了,还不给我滚。”说着狠狠地博了海明一个耳光。高彩虹颤声道:“好啊好啊,你、你、你、我真是没有想到每天给你做饭洗衣裳,你居然这样的对我。”海明没有再说别的默默的走了进去。俞老四安慰道:“好了他是一个孩子,你何必和他计较呢。”高彩虹抹了抹眼泪看起来她很委屈,拉着俞海成怒冲冲的也走了进去,俞老四头都大了,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去面对,此时雷声大作,大于倾盆而下,俞老四拖着沉重的脚步拎着锄头无奈的走进了他想回来而又怕回来的家。
外边雷雨交加,屋子里边却一片寂静,俞老四一根接一根的吸着旱烟,高彩虹默默地坐在炕头上,她的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等着吧,有你吃苦的时候,我就不信了,小小的年纪就这么眼里没有人这还了得。俞老四看着高彩虹笑道:“娃他娘你咋个还不做饭哈,这都啥时候了。”‘着什么急,等一下吧。’高彩虹不耐烦的道。俞老四看着这情景干脆也不在说啥了。海明手里捧着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心里很是难受,他刚才已经把话说了,自己的衣服以后得靠他一个人洗了,能不能洗也得洗这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他虽然年龄小,可是却很有骨头,更有主见,他不是俞老四,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俞老四。他手里捧着衣服找到了大铁盆里边稍稍的装了一些水,就开始了毫无章法的揉搓了起来。屋子里边除过俞老四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海明,高彩虹没有想到这个瞎子怎么这么倔强,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说说可是现在海明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绝不是一个随便说说的人。高彩虹突然觉得海明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他心里非常佩服这个孩子,可是他绝对不能承认,因为海明是一个瞎子如何能够比得上自己的孩子呢。海明的衣服就算是洗完了,说是洗完了还不如说是用水涮完了,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地方把自己的衣服挂了起来。
一切都做好之后,海明默默地坐回了平常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角落,他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别别别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不但是我这样你哥哥俞海成还告诉俞佳还有许多人一起打你呢。’不知不觉中俞翔的话在他的脑海一遍遍的回荡着。这一切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太软弱了,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吗,反正家里人没有一个把自己当回事,这回自己绝对不能再忍让了,什么维持大局怕父亲为难这些都去见鬼吧。哼,只要下次遇到这些人他们不再打我也就算了,如果这些龟孙子还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和这些人拼了,凭啥我一生下来就得挨别人的欺负,猛然间他昂起了头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大人,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瞎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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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1-30 21:59:48

外边的大雨依然没有停止,可是屋子里边那个角落,一个只属于平时就在这个家庭本就可有可无的海明,他这个弱势所认为的小天地。外边的雨声他可以听的到,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刚才小伙伴的一顿打而有泪痕,他的脸上虽没有泪痕,别人也确实看不到她的泪痕,但是他的心里呢,有没有泪痕没有人能够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错,外边的雨还没有停,不过明显的可以听到渐渐地变小了,雨可以变小,可海明心里的血雨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没有人能够知道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海明的手里还在握着那个发不出声音的收音机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你们不是都欺负我吗,好啊,这一回让你们欺负个够,我要让你们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血的代价。这不是一个愿意报复的的孩子,原本他可以活得很开心的,可命运就是如此,他就是一个导演,人生的这场戏完全由他来导演,没有人能够阻挡它,更没有人愿意认它摆布,可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命运的安排。海明并不明白这些,因为他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一个需要活下去的孩子。他需要活下去就不能再单纯,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没有人能够解释,因为人生本就是矛盾的,只有经风雨才可见彩虹,这个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就像太阳落山了有再次升起的时候一样,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到新的太阳,但是太阳昨天经历了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去想。
高彩虹终于做饭了,俞老四没有说话,海明更没有说话,海明依然坐在属于他的那个小天地,手里仍然捧着收音机,发不出声音的收音机。高彩虹的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瞎子到底有什么能量,他为什么不懂得饿,他为什么不求自己,为什么不求自己去做饭。倒是俞海成兄妹忍不住饿首先要求母亲做饭,高彩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孩子。海明根本就没有她这么深的心机,只是善良,天真的善良,他没有说话没有喊饿,不是他不饿,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说出来也根本没有人听,继母高彩虹也不可能为了海明自己而去做饭,他虽然明白的道理不多,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别人不去做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要求那人家也不会去做的。高彩虹怎么也不会明白,永远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输给了海明。饭,是每一个人都离不开的,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父子的天性,俞老四抬眼看了看角落里的儿子走到聒噪旁亲自给海明盛了一晚热汤面,高彩虹狠狠地瞪了几眼俞老四,俞老四根本就没有看到高彩虹那种怨毒的目光,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海明没有挪地方,也没有上桌旁坐着,依然坐在那个角落端着属于他的那碗热汤面默默的吃着。
‘娃他娘啊,这豆腐房马上就要盖好了,你看这到时候可是全靠你,我可是一窍不通哈。’俞老四没话找话道。高彩虹放下饭碗道:“这你就放心吧,你到时候给我打下手就行了。”俞老四点了点头道:“那肯定是,我除了给你打下手也根本做不了别的。”‘不光是豆腐咱还得有其他副业,这两个娃上学不都得需要钱吗?’高彩虹道。俞老四听了高彩虹的话半天也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够搞一些什么副业。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旱烟,时不时地看看窗外,他的目光可以看窗外却始终不往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上几眼,难道他真的忘了这个失明的孩子吗,没有人能够说出俞老四心里的想法,他自己都不明白应该怎么办。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常见的麻雀开始从巢穴里边飞出来进行着雨后的捕食工作。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支小麻雀也落在那里看起来它和别的麻雀一样也在捕食,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根本就不会把食物吃到嘴里,这时候旁边的一枝大麻雀似乎是发现了它的困难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俞老四一边弹着烟灰一边看着窗外这一场他所认为的热闹,可是他根本也不能够明白此时的海明是否就如同这一只小麻雀,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海明喃喃道:“天晴了后晌可以雏田了。”然后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枕头开始了午休。
海明慢慢的把自己那个空碗放回在锅台上,他心里很是难受,这种难受没有人能够体会,海明自己也说不清楚,显然一晚热汤面不能够完全吃饱,可是根本就没有人问问他有没有吃饱,因为他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人,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残废人,当然他的父亲俞老四也有这种想法。这究竟是什么,人世间的悲哀吗,不,远比悲哀更悲哀。海明默默的走了出去,雨后的夏日太阳还没有完全展示它那特有的炎热,半边云彩似乎并不想马上把这蔚蓝的天空交给太阳,地上蓬松的泥土因为雨水而发粘,海明踏着泥水走出了家门。在他的内心当中泥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阴暗的角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天地。
他刚走出家门不远,俞佳俞翔兄弟两个和本村的好几个孩子远远地都跑了过来。海明的心里就是一颤,他虽然是下了决定,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睛不方便必须得付出惨重的代价。俞佳绕在海明身后狠狠地踢了海明一脚,海明向前走了好几部这才站定,用手摸了摸后面全都是泥水。一串眼泪顺着海明的面颊落了下来。俞佳哈哈笑道:“原来你也会流泪哈,不过我听别人说你是不流泪的,还听说我们上午打了你你居然回家没有告诉你爸,咋样,那滋味一定很好受吧,要不要再来一次啊。”海明弯下身躯唯唯诺诺道:“不要啦,各位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我了,真的不要再打我了。”‘你们听见了吧,我就不信他怎么就不流泪,他也怕挨打,我说的不错吧。’俞佳自信的对着那几个孩子说道。海明慢慢的直起身子,谁也没有想到海明能够反抗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想。海明一把就抓住了俞佳前胸的衣服,俞佳也是一愣神儿,厉声道:“放开,你这个瞎子想怎么样,你如果再不放开那可就别怪我了。”海明左手依然抓着俞佳前胸的衣服右手顺着就抓住了俞佳的咽喉,俞佳抬起拳头狠狠的照着海明的鼻子就打,海明就感觉到鼻子一阵剧痛,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鼻孔流了出来。然而海明并没有放开俞佳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简单的打架了,他现在只是想着拼命,这种想法本不是他这个年龄段所应该有的,可是这个年龄段也不应该;有他所应该有的痛苦和这样的苦难,既然有了这样的遭遇和苦难也注定他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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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 发表于 2020-12-1 05: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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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 发表于 2020-12-1 07:58:49

好,回味悠长。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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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2-1 09:57:30

没有一个人能形容此时海明的心情,他把自己身体所能用出的力气全都集中在了一点,他知道这一次不能手软,俞佳已经疼的垂下了手腕,用几乎瘪了的声音呼道:“海明,别、别、我、我、不敢了,你就、饶、过我、吧。”俞翔和旁边的几个孩子早已经下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架方式,一般的孩子都不会像这样,这哪里是打架简直就是拼命。海明根本就没有听见俞佳的呼声,他已经不想听见了,现在的俞佳已经成为了海明多年积怨的牺牲品和发现的对象了。海明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把比他大了六岁的俞佳绊倒在地,此时的俞佳喘气都有些费劲,海明骑在俞佳的身上抡起小拳头没命的打着。‘海明海明,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二哥了,求求你了。’俞翔恳求道。海明觉得左脚下面有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他伸手把这东西拿了起来,那是一根也不知道谁扔下的半根葵花杆儿,他也不管只是没头没脑的发现着,不停地发现着,葵花杆儿也不知道断了多少节,海明已经没有力气在打了,他无力的坐在泥潭里,俞佳趴在那里放声大哭,海明吼道:“你说我咋就得罪你们了,为什么,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要打我,今儿个你们不说我就和你们叛命。”俞翔看着满脸都是鼻血的海明颤声道:“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都是你哥哥俞海成让我们这样的,是他,是他答应给我们好处的,所以我们才这样。”海明的心已经碎了,彻底的碎了,真的是他,好啊,我一定和你们干到底,你们不让我活,我也让你们好不了。好半天俞佳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看看鼻子上沾满血的海明再加上自己后背和咽喉上的剧痛,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俞翔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页纸第给海明道:“海明哥,你快把鼻子上的血擦一擦。”海明接过来一边擦鼻子一边道:“咱可是都姓俞啊,应该多亲近,你们为啥要听他的,咱以前还经常一块耍呢你们说是不是?现在你们走吧,我不想说啥了。”俞佳和俞翔听完海明说的这些话转身带着那些同村的孩子们跑开了。
威风已经帮着太阳驱赶走了遮蔽着它的乌云,县在蔚蓝的天空上只属于太阳,一个智能带给大地光明的太阳。火辣辣的太阳罩在了海明的脸上,他依然还坐在刚才的地方移动也没有动,手里拿着俞翔给的那一页纸,他没有都用掉只是用了一半,现在他要做什么,海明自己都不知道,他慢慢地从泥潭里站起瘦小的身子,他该怎样,是现在回家换衣服还是去一个地方躲起来屏合一下激动的情绪。不,绝对不能现在回去,此时的父亲肯定不在,那么自己回去就意味着还得挨一顿欺负,天地之大却不能容下一个瞎子,一个可怜的孩子。海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路上的小孩子看到海明就仿佛是看到了怪物,一个瞎子,满身泥污,鼻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鲜血,头发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根本就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可惜,他们的眼神如何鄙视,如何轻蔑目中无人的海明是看不到的,他依然自顾自的走着,想着,想着他不知道明天的明天。到底该去哪里呆一会,海明自己也弄不清楚。‘明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身上怎的这么多泥巴?’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呼唤道。海明就觉得什么声音也不能代替这亲切的呼唤声,他回头答道:“大老妈、我。”海明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的心情,他刚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夺眶而出。刘凤英赶忙快步跑了过去道:“明儿你这是咋了,哎呦你看看你看看,在哪里弄成一个这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孩子你快说。”海明用刚才俞翔的那半页纸擦了擦眼泪道:“大老妈我能不能在您了这里呆一会?”‘孩子你这是咋了,告诉大老妈我给你做主。’刘凤英摸着海明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蛋道。海明一句话也不再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他能如何,能把这一切的一切说给自己的大老妈吗?也许是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一个特殊而又倔强的孩子,海明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是她不想说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问出一个字来的。
无奈之下的刘凤英默默的摇了摇头拉着海明走进了自己的家。海明默默地坐在炕角,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刘凤英打了一盆净水把海明叫到进钱给他把脸上头上的污垢洗了洗。刘凤英柔声道:“孩子你到底是咋了,你倒是说说哈。”海明干脆的道:“没啥,那只是我不小心摔得,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想在您了这儿呆一会。”刘凤英笑道:“你这孩子自己本来就看不见,走路还不小心些,这可咋整,你以后走得慢一些。”‘我知道了大老妈,这不,刚刚下过雨路上有一些黏,所以,所以才摔了一跤。’海明撒谎道。刘凤英看了看海明也就不在说啥了。
‘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都是你哥哥俞海成,他答应给我们好处我们才这样做的’。这几句话不断的出现在海明的脑海中,海明没有说给任何人,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永远也得靠自己,自己都成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欺负自己,我的命不值钱,你们的命值钱,好,今儿个你们要知道我也是人,我也不是让你们欺负的。这不是一个出生就愿意报复的孩子,他也是一个人,一个很平凡的人,一个任何人都随时可以帮助也可以随时欺辱的瞎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他要这样的,他如果不这样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人,为什么总要欺负人,就不能好好地玩耍吗?他想不通,不但是他,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想的通,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其它生物都是处于不断的斗争中,弱者永远都只能被淘汰,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明白却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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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孝 发表于 2020-12-1 09:57:52

屋子里边俞海成低着头思考着,他从来就没有把这里当成过家,更没有把俞老四当成过父亲。俞美化看了看弟弟关切的道:“你这是咋了,怎个闷闷不乐呢?”‘我想爸爸,这里不好我实在是不想呆了姐姐,你不想爸爸吗?’俞海成嘟着小嘴道。这句话引起了俞美化的共鸣,她已经十二岁了,很多事情她已经都能明白,然而明白又能怎样,她能够改变现实吗?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安慰弟弟。她柔声对俞海成道:“弟弟爸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能够回来,咱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咱听妈妈的好吗?”‘嗯’俞海成哭道。‘姐姐那个瞎子真狠,我担心他黑夜回来会不会找咱的麻烦。’俞海成突然道。俞美化道:“咋回事,俞翔那些人难道打不过那个瞎子啊?”俞海成好半天才缓缓地道:“你说对了,这个瞎子纯粹就是拼命,俞翔那些人被瞎子揍了一顿,我在不远处的墙头上看得很清楚,不过我没有听到俞佳和俞翔有没有说是我们让他们这么做的。”俞美化想了想道:“那不要紧我想他应该不敢说,就算是他说了你也不要承认,等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咱狠狠地收拾收拾他,上次挖了我一把现在还疼呢,哼,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窗外有一个人暗中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升起丝丝凉意,他现在觉得人真的很可怕,一个孩子就有这么残酷的报复,看来眼睛也是可以欺骗人的,自己亲眼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那天高彩虹对待海明的态度所有人都认为海明这下可算是吃不着苦了,可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哎。他再一次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默默走了出去。是啊,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就是无奈的,一些事情你是可以知道的甚至也可以预料到,然有谁能够改变呢,这就是无奈,更是一种悲哀,一种让你无可奈何而又心痛的绝望。
俞老四坐在小毛驴车的前面悠闲地举着鞭子心情格外的舒畅,他的生活如今也算是有滋有味,回想当年他根本就不敢想自己能有今天,你看看现在的自己,虽说不敢在俞佳瑶算的一个富庶人家可咋也能算一个响当当的人家,那句话咋个说来着,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这句话。俞老四越想越觉得自己终于是有盼头了。抬头看着西边的那一抹红霞,不经意间又想起来他那一首独有的大花轿,他这一辈子也许就会唱这半首歌,但就这半首歌对于老四而言可以说是唯一的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表达方式,在农民的心理,也只能吼几嗓子来表达自己内心丰富的情感。夕阳是美好的,那是太阳在下班之前做的最后一点工作,它希望人们的内心永远都充满希望和欢乐,人类中就是人类永远都不会明白,当然它也知道没有谁能够明白,虽没有人能够明白它依然如旧,这就是奉献,无私的奉献。
小毛驴走的不快,俞老四一直看着那最后的一抹夕阳此时他的心里也正如这夕阳美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小毛驴的蹄声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得得得’的脆响声,俞老四扯开嗓子唱道: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听到我歌声笑呵呵。高彩虹笑道:“我说没有看出来哦,你还有这两下子,呵呵不过现在月亮要出来了可不是太阳要出来了。”‘你才知道哈,这我不是跟你吹,想当年我在俞佳瑶里边那也可以算得上多才多艺了,那姑娘跟在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俞老四甩着鞭子道。高彩虹啐道:“呸呸呸,你说这话也不脸红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要不要我说说你的光辉事迹啊。”俞老四赶忙道:“那倒不必了,我只是说说你何必当真呢呵呵。”
不知不觉中小毛驴已经停在自家的门前,俞老四把小毛驴放在圈里坐在土炕上吸着旱烟,他的生活现在虽说不能算幸福美满吧,可也说的过去,豆腐房已经完工,过几天自己马上也可以成为一个手艺人,他看看黑黢黢的窗外,总觉得屋子里边缺一些什么,看看屋子里边的人,高彩虹正在跑前跑后的忙着做饭,那两个孩子在灯下写着作业,似乎是很用功。俞老四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他觉得这两个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你看看他们现在那个劲头儿,咋个说以后还不考一个差不多的大学。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咋说我也养了他们一个童年,一旦说他们有了出息还能够忘了我吗?俞老四越想越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那是充满希望的。不一会高彩虹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百上了桌,俞老四看了看高彩虹,又看了看那些可口的饭菜,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意的微笑。
村庄的夏夜是美丽的,有一些人家门前孩子们端着饭碗坐在台阶上津津有味的吃着,池塘里边青蛙也在放声歌唱,微风吹来树叶发出莎莎的响声,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俞佳瑶的土路上一个渺小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的摸索着走过那些端着饭碗孩子们的跟前。他很孤独,也很饥饿,阵阵饭香飘进了他的鼻子当中,他没有在二老爹家里吃饭,更没有说下午的遭遇。当他走到自家的门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落满了脸颊,他说不清楚,原本在他这个年龄段家那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是一个有爸爸妈妈疼爱的幸福天地,可是他呢,这些最简单的生活方式对他而言似乎变得很遥远很遥远,遥远的永远也好像无法触及,更不可能拥有。过了好久,海明才用手擦了擦眼泪,低着头走了进去。
俞老四放下筷子看了看海明气呼呼的道:“你这是又去哪了,这么晚了都不知道回家,你妈做好了饭已经等你半天了,哪知道你才回来。”高彩虹撇了海明一眼没有说一句话,把桌子上那个盛的最少的,最小的碗拿到了那个角落,一个只属于一个瞎子的角落。海明听完父亲的一番训斥眼里没有流出泪水,他把所有的,能留的泪水都流到了内心深处,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知道,也只有他能够承受的内心也不知道有过多少伤痕的幼小心灵本不应该有的伤痛世界。他没有立刻回到属于他的那个小天地,当然也看不见那个盛着少许饭的小碗,没有人告诉他那个角落有一份属于他自己的饭,他站在当地握着小拳头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他不能再忍了,不能在维护父亲那所谓的幸福生活了,他要告诉父亲那两个孩子并不是对自己很好,并且还找人欺负自己。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人,必须用不同的方法告诉不知情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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